你们,只是今年大旱,连山上都出了这么多状况,想必村里?镇上情况也?不?容乐观,随后山上的管事会给你们做好排班,山上留下个二三十人就好,时时看着情况,再就是剩下的那些禽畜,也?尽量照顾着吧。”
“没排到班的就可以回家了,等到了工期再来,工钱就按照上工时长来算,至于何时恢复正常上工,且看这次天灾什么时候过去吧,好了,我?要?回府城了,大家也?散了吧。”
为了感谢这些人近来的付出,陆尚又给他们包了赏钱,只是由于此番农场损失惨重,赏钱数额不?大,每人也?就只有两吊钱,再就是从山溪里?捞了些鱼,一人两条带回家去。
剩下的事自有管事处理,陆尚最后嘱托两句,便下山回家。
下了山后,陆尚抬头望着头顶的烈日,终于忆起时间的流逝,再一想,也?与姜婉宁分别两月之久。
他再不?迟疑,吩咐车夫直接回府城,可之后这一路,所见之景只叫他触目惊心。
大批大批的百姓躺在路边,有些目光空洞麻木,有些胸口的起伏已经细微,还有才出生?不?久的孩子趴在母亲怀里?,咬着干瘪的乳|头,全然没了哭嚎的力气……
这还是他未曾进到城中,只在外面?的小路上见到了。
临近府城,这种情景越发多了起来,到了府城城门处,却见城门口立起了围栏,大批官兵把守在围栏后,每一个进城的人都需要?经过层层盘问?检查,稍有不?妥,便会被拒之门外,硬闯者可立地处决。
陆尚穿过城外密密麻麻的灾民,依次回答了家中住址以及进出城原因,又给官兵看了户籍,方才被放进城中去。
本以为府城内的情况怎么也?要?比城外好一些,谁知?城内的情况亦是不?好,徘徊在城中的小商小贩已经不?见了,只剩下被堵得死死的粮店和医馆,民众们的吵闹和哭嚷声?响彻云霄。
这还是他第一次面?对古代天灾下的世道,从身到心皆受到莫大冲击。
陆尚不?忍再看,只能落下车帘,叫车夫速速回家里?去。
中途马车经过私塾,陆尚探头看了一眼,只见私塾已经落了锁,看门前灰尘,约莫是关了有一段时日了,见到此状,他心下方稍安几分。
很快,马车到了陆家门口。
陆尚快步跳下马车,又将车夫打发了去,三步并作两步上了台阶,一推门才发现大门在里?面?反锁上了。
他用力敲打着大门,过了很久才听里?面?传来年迈的声?音,其间不?乏警惕:“是谁来了?”
“奶奶,是我?,陆尚!”
只听门内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大门应声?打开,露出陆奶奶稍显惊恐的面?庞,她?赶紧把陆尚拽了进来,而后又麻利地将大门反锁上,这才抓住陆尚的手,将他从头到尾打量一遍。
陆奶奶面?上又是后怕又是责怪:“尚儿?怎这个时候回来了?”
不?等陆尚回答,只见院里?传来另一人的声?音,姜婉宁从屋里?出来,惊喜望着他:“夫君……”
陆尚闻声?望去,第一眼见到的,却是姜婉宁眼下的青黑,也?不?知?家里?发生?了什么,短短两月时间,她?整个人瘦了一圈,精神也?不?似之前那样?好了。
随着陆尚回来, 家里总算有了个能主事震慑的人。
姜婉宁绷了几天的心弦一下子松懈下来,才被他碰到,便是双腿一软, 全靠陆尚撑着,方才站稳住脚。
陆尚当即变了脸色:“这是怎么了?家里?发生了什么?我现在就去找大夫——”
然不等他转身, 姜婉宁反手将他拽住,苦笑两声:“不用喊大夫了, 没?什么事,我就是好几天?没?睡好,精神有些不济罢了, 既然夫君回来了, 我可算能好好歇两天了。”
陆尚面上闪过两分迷茫, 张了张口, 却不知说什么。
正巧陆奶奶走?了过来, 老人家跟着担惊受怕了两个来月, 虽不比姜婉宁辛苦, 可她毕竟上了年纪,精力神气都不比年轻人,如今便是摆摆手, 声音越显沧桑:“婉宁说的对, 尚儿既是回来了, 家里?也总算能安心了。”
“想来你这一路也不好受,正好你陪婉宁回房歇歇吧,有什么事等晚上再说。”
陆尚仍是稀里?糊涂,可看两人皆是疲惫倦怠的模样, 终究还是没?有多问,他和姜婉宁一起把陆奶奶送回房间, 进了她的小院才看见,院里?的几十?盆花草久无人打理,已?经枯萎了大半。
陆尚问:“家里?帮忙的下?人呢?”
姜婉宁说:“两个长工上月就让我打发回去?了,只剩了柯婆婆和游婆婆,但如今世?道越来越乱,两个婆婆也担心着家里?,前几天?晌午我也叫她们走?了,现下?家里?只我和奶奶两人。”
也幸好她和陆奶奶都能打理得了日常,无非是重新回到事事亲为?的时候,也无甚好在意了。
陆尚沉默片刻,轻轻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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