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欢现在属于“不以善小而不为”,那“大善”又是什么?
对于自认没有同情心和同理心的桂欢来说,这个问题简直比中考的附加题还要难。第一节下课,桂欢起身去上厕所,在走廊里,远远地就看到了膘肥体壮的王三饼,还有他身边围着的几个狐朋狗友。
向来走路大摇大摆的王三饼今天鬼鬼祟祟的,眼睛不住地往四周瞟,在他的目光落在桂欢身后时,突然就定住了,随后打了一个哆嗦,转身就往后走。
桂欢正纳闷,她的左边就蹿出来了一个人影。
廖敛跑步的姿势非常灵巧,动作飘逸,虽然个子矮,但腰臀比优秀,尤其腿很长,几步就追上了王三饼。王三饼旁边的几个人一看到廖敛,立马原地立正。
廖敛扯着王三饼的袖子,对其余几个人说了句什么,就把王三饼不由分说地拽进了厕所。
王三饼的几个朋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非常老实地挡在了厕所门口,不让任何人进去了。
要说几天之前,桂欢看到了此幕,多半会以为王三饼等人要欺负廖敛,可今时不同往日,她总感觉,王三饼又要遭殃了……
桂欢上完厕所出来,就看到初三的一个男老师赶了过来,对王三饼的几个朋友道:“干什么堵着厕所门!让开!”
眼看着老师要发火,光仔几个人才面露难色地让出了路。
下一秒,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
廖敛率先走了出来,桂欢探头看了一眼,廖敛身后,是垂着头的王三饼。
怎么说呢,此时王三饼的脸上,就印着四个大字:如丧考妣。
他手里颤巍巍地托着什么东西,仔细一看,是几张纸币,一张十块,三张一块。
男老师的视线直接略过廖敛,瞪着王三饼道:“王山兵!你在厕所里干什么了!是不是又欺负同学!”
王三饼整个人都枯萎了,他怂着肩膀,气若游丝地道:“……没有,我在厕所……洗钱。”
男老师:“洗钱?洗什么钱!故意损坏人民币是要吃警告的!”
一张十块,三张一块,看到这个数目,桂欢基本就知道这钱是怎么来的了。
她心想:……王三饼啊,你说你当初惹他干什么呢?
走廊里,王三饼垂着头,正在承受着班主任老王的“喷洒”式教育,这厢,廖敛穿过人群,走到了桂欢眼前。
桂欢下意识地挪开一步,问道:“洗手了吗?”
廖敛:“洗了。”
厕所门前聚集了一堆学生,不太方便聊接下来的话题,桂欢给了廖敛一个眼色,示意他跟着自己走。
廖敛上前一步,垫着脚去看她的眼睛,问道:“眼睛里进东西了?”
廖敛生得白净,他常年靠窗边坐,天天把脸对着太阳晒,午休时班主任会把窗帘拉上,廖敛就会钻帘子底下,迎着阳光睡。一点没晒黑不说,还越来越白了。
桂欢:“……你别说话,跟我来。”
桂欢在前面走,身后落着淡淡的影子,廖敛瞅着那不断移动的影子,生理本能地想去踩。
腿刚抬起来,随着桂欢的转弯,她的影子拉长,黑色的薄翳中隐约显出头部的轮廓,她留着齐肩短发,倒影看起来很像拱形的大桥洞,又像去了茎的蘑菇。
意识到那是她头部的倒影,廖敛动作慢了半拍,缓缓地放下了。绕开她的影子,从左边追了上去。
走廊尽头是音乐教室,这会儿里面没人,桂欢四周望了望,确认没人能听到,便小声道:“王三饼手里拿的钱……是你吞下去的那些?”
廖敛没想着要瞒她,立马承认了:“是。”
桂欢无言了数秒,心想:就算那钱不太干净,但以廖敛的性格,是绝对不可能白白送给王三饼的。
桂欢试探性地问道:“你打算等王三饼把钱洗干净了接着用?”
廖敛:“你不是说,那钱不能用了吗?我给他了,让他回头给我新钱,十三块,一毛都不能少。”
桂欢:……
桂欢看了眼窗外的蓝天白云,这么明朗的天气,这么正经的学校,怎么一天天总能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应该说,围绕着廖敛,生活仿佛画了一个怪圈,怎么走,都能走向猎奇的道路上。
见桂欢不说话,廖敛道:“我也没抢他的,只是交换,十三块换十三块。”
桂欢:“……你说的也没错。”
她还能说什么呢?第四节下课,桂欢随着人群一起去买盒饭,廖敛听到下课铃就冲出去了,徐波紧随而上,边跑边跟廖敛搭话。
看人太多,桂欢就站在树下乘凉,想着人少一些再过去。
不一会儿,廖敛就端着盒饭挤出了人群。
他人矮,劲儿又大,在人群里就像个畅通无阻的炮弹,徐波跟在他身后,撅着肿得发亮的嘴唇道:“廖敛,我以后都跟你一起买盒饭!”
两人刚走出人群,就看到了初三的学生,王三饼心伤未愈,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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