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了拍狮鹫的翅膀,指了一个方向,带着狮鹫朝某个位置飞去。
迎着风,狮鹫背上的年轻骑士低声地嘀嘀咕咕。
“教皇大人,我可是赌上了全部身家来执行您交代的秘密任务了啊,等到这次考验结束后,不说直接让我当骑士长,好歹得在今年的考核中让我当一次第一名了吧……”
昔日的宏伟的光明教廷,真的从内部开始破碎了。
这座沦为废墟的庭院之中,被教皇亲手构建出的独立空间现在成了囚禁他自己的牢笼。
无处不在的灰黑色迷雾浓郁到化作了湿漉漉的液体,浸透了教皇的白袍,它们好像全都活过来了,疯狂地想要穿透教皇在身边凝聚出的空间屏障,去吞噬这位强大的法神。
对面传来的压力如海浪般压迫而来,他手中那根好似十字剑般的魔杖却依然保持着高举的姿势,始终没有放下。
他总是充满风度优雅挺立的脊背,不知何时开始颤抖起来。
两道空间法则的力量疯狂碰撞,一道想要撕裂空间,另一道拼命地想要缝合它,但是很明显,和这个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神使比起来,教皇的法则力量逐渐落了下风。
终究是别人赠与他的力量,他用起来并不算得心应手。
游刃有余的神使注视着下方不断扩张的深渊裂缝,平静道:“我曾经听过你们世界中的有句话,背叛从来不是突然出现的,现在想来这句话很有道理,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为什么真正完全信奉光明神的裁判长至死都没得到援手。
为什么上一位神使会悄无声息地死掉。
再往前推算,为什么精灵女王会在晋升到法神等级之前果断选择回归生命之树,为什么希泽一个尚未成长起来的少年能在教会的眼皮底下隐瞒自己觉醒了时间法则,为什么撒斯姆被追杀了几百年都没有半点痕迹泄露,甚至还能在神使降临的时候混入光明教廷?
更有甚者,教廷的其他人或许不知道黎离那些人对于神国而言代表的是什么,但是身为教皇,他不可能不知道。
那些人并不是简单的叛神者,也不是所谓光明神的弃族。
那是屠神者的族人,和万年前第五塔城的巨龙一样,甚至更加禁忌的存在。
在他们出现的最初,教皇就该亲自抹杀掉这些潜在的威胁,可是教会却像真的把他们当作普通游民似的对待,甚至没有派出一个裁判所的人去调查他们的真正来历。
这一切的幕后主导者,都像是西塔城那些蜿蜒的隙痕,遥遥地指向了最终的那个答案。
站在裂痕对面那个白袍法神。
神使的目光冰冷至极,宣布那个答案。
“你一开始就是个叛神者。”
听到这句话,教皇苍白的脸上忽然绽放出一抹奇异的笑容,像是嘲讽,又像是高兴。
“叛神者?我可不是,我是光明最忠诚的信徒,直到现在,我也坚信,终有一日光明能够绽放在这座大陆上……”
对面传来的巨大压力让他的声音一顿,发出痛苦的喘息声。
法则之力的对抗,教皇明白自己终究是落了下风。
他明白,如果不杀死对面那个神使,那么这一道超巨型深渊就真的会无法控制地从西塔城之巅裂开,届时深渊将会吞没整个西塔城,这里也会化作魔兽的国度。
所有人,无论是强大的主教和骑士,还是那些毫无战斗能力的信徒,都将沦为魔兽的食物。
教皇紧盯着对面施展着法则之力撕开空间裂缝的教皇,苍白的脸庞上没有一丝血色。
片刻的沉寂之后,教皇默默地取出最后一粒恢复魔法的丹药,丢到了自己嘴里。
温和的光系魔法力量从身体内重新萌生出来,快速填补着教皇几近干涸的魔力源泉,附近原本快要彻底破碎的空间壁垒在这时候也停下了破碎的进程。
神使抬起眼,不解地喃喃:“想要继续修补这片可笑的空间吗?可你不是很清楚吗,把这些迷雾全部拦在自己的空间里,虽然对外面那些人而言是好事,但是对你自己却是更麻烦且危险的存在,已经算是优秀的你为了那些劣等存在做这种选择,未免太愚蠢了。”
他真的不能理解教皇为什么会这样做。
从神国历任神使传回去的记忆可以看出,这任教皇是个非常狡猾聪明的家伙,从他幼年加入光明教会开始,就从未做出错误的选择。
无论是教会的考核,还是成为教皇之后的一切选择,他给出的总是好处最大的完美答案。
这是个聪明理智到仿佛没有自我情绪的人,也是最接近神国族人们的人,某种意义上来说,只要他一直坚持这样的理智和完美,说不定未来真的能成为神国的一员。
然而如此聪明的他,在现在却做出了最愚蠢的选择,神使完全不能理解。
“我可不蠢。”
教皇无声地笑了笑。
下一刻,他动了。
一缕白色的影子恍若无形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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