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年迈的白袍主教眼睛瞪大,颤抖着手指着教皇,张大了嘴却说不出一个字,只能无声的在喉咙里嘶吼着“渎神”二字。
而尤利西斯却僵在原地。
他震惊地看向身侧的好友,如果没有记错,在很久很久以前,两人在回到东塔城执行任务的时候,希泽曾问过他几乎一模一样的话!
复杂的内容可以概括成简单的两个字。
“渎神”
尤利西斯也被震惊得脑袋空白。
这到底怎么回事?
他才刚刚接受自己的好朋友是究极渎神者,上一任光明之子撒斯姆也是个渎神者的事实,怎么,这边就要告诉他,连教皇本人都是最强渎神者?怎么,我们光明教会人均渎神者呗?那是不是他也要渎神才显得合群啊?
无论是寻常的信徒,还是强大的狮鹫骑士,所有人都像看疯子似的看着上方的教皇。
他们现在是真的相信刚才那位老白袍主教说的话了,不是被迷雾影响了脑子的话,教皇陛下怎么可能会说出这种疯癫的话语?
毕竟所有人都知道,眼前站着的这位教皇,是光明教会有史以来对光明神最虔诚,对光明神使们最恭敬,也是最让神国满意的一任教皇。
毕竟,他是唯一一位晋升到了法神,却依然选择不回归神国,而是甘愿留守在这片贫瘠的大陆,为光明神守护祂的子民的伟大存在。
有不少资历老的牧师已经忧心忡忡地看着教皇,思索着该用什么治疗魔法才能让教皇恢复清醒了。
还有些信徒被吓得不敢抬头,生怕被神使降下的神罚牵连。
众生百相,如此荒诞地上演在眼前。
教皇却没有看他们,他只是用权杖支撑着身体,一步一步地走下皇座高台。
空荡荡的教堂中,回响着他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和权杖的点地声。
“光明神和他的使者全都已经陨落了。”
他复述了一遍最初的话,脚步也在这句的尾音顿住。
“嗒——”
权杖点在地上,不再动弹。
然而在这时,另一道诡异的啪嗒声却从教皇的身后响起。
在无数人的注视下,那尊张开双臂拥抱世人的神像的头颅骤然断落,它沿着高台,骨碌碌地从金色的地毯上不断往教堂外滚落。
那是一个完美的,没有任何缺陷头颅,大陆有史以来所有的神明雕像在它面前都会失去光彩,它是如此精巧而伟大,伟大到甚至依然散发着一缕淡淡的,属于神国的特殊威压。
因为它是真的,光明神使的头颅。
终于,这颗头颅停止滚动,那双完美的双眼睁大,里面还带着不该出现在神使面上的震惊和恐惧,就这样看着深渊对面的所有人。
“……”
这一次,没有人再敢说话了。
教皇便站在主教堂的华丽大门前注视着所有人,目光平和。
“我说了,光明神已经陨落了。”
这句复述再复述的话,终于压垮了那些最忠实的信徒的最后一丝神经,对于这些人而言,在信仰面前,即便是法神也不可怕了。
人群中,开始有人绝望反驳——
“渎神者!你这个疯子!你绝对会遭到报应的!”
“渎神者,你必不得好死,你的灵魂将坠入深渊!”
“光明神陨落不代表着光明神陨落!而且我们还有光明之子!”
“对!我们还有光明神的后嗣!”
“希泽大人会成为下一位光明神!”
“这一定不是真的光明神,这是伪造的,希泽大人你说句话啊!”
在这些疯狂的诅咒声与谩骂声之中,教皇闭了闭眼,而后面带微笑地对着对面的那个白袍少年伸出手来。
“你的信徒们都在呼唤你呢,光明之子,那么,你敢踏过深渊,亲自验证这具神明尸体的真假呢?”
尤利西斯下意识地拔出剑,大步挡在了希泽的身前。
然而希泽却对着好友摇了摇头,而后,竟然毫不犹豫地往前迈步。
夜风中,希泽纯白的袍角飘入那灰暗的迷雾,走向那座宏伟的光明教堂。
教堂大门轰然紧闭。
阿伯纳冕下
“轰——”
教堂那扇沉重的大门在希泽身后缓缓闭合, 教堂两侧,用以代表光明的一排蜡烛的火焰被门风带得跳跃了几下,正对着希泽的那一大片华丽花窗上的光也跟着闪烁起来, 将原本晦暗的高座给照亮。
于是, 希泽也终于看清了对面那尊“雕像”。
颀长高大的身上披着圣洁纯白的袍子, 肌肉和骨骼的线条流畅分明,除了没有脑袋之外,没任何毛病了。
而此刻,那颗属于神使的头颅就停在希泽的脚边。
近距离观察能发现的东西更多,比如现在,希泽就发现神使脖颈上的那一道剑痕非常熟悉,虽然强度完全不同,但的确和当初帮着他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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