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不到的角落喁喁低语,也有跑步锻炼的,出去吃夜宵的,自习回来的学生,三三两两经过她身边。她转过头去,看夜色中几栋破楼房黯淡的剪影,旧时光随它们一起在沉默。
在路边徘徊的时候,窦方看见了彭乐的车。他的车前灯异常炫酷,一般人都会过目难忘。窦方看见邢佳从宿舍楼里走了出来。她换了衣服,梳了头发,心情很好,步子轻盈,跳到彭乐面前,抱着他的脸亲了一下。
蓝幽幽的车灯调头而来,窦方没有躲,伫立在道边,面无表情。她手里拖着箱子,很显眼。彭乐隔着车窗看见了她,他狐疑地瞥了她几次,没再停留。窦方就跟在这辆车的后面,等各自渐行渐远,车灯消失不见时,她也走到了校门口。窦方往相反的方向一拐,在附近找了间便宜的旅馆。
张弛从餐馆的洗手间出来,廖静把留在桌子上的手机递给他,“有个电话,响了一会又挂了。”她留意到那个号码有个颇为神秘的备注,叫做df。张弛盯着df的来电记录看了一会,放回兜里,而对方也没再打。廖静觉得他的举动有点可疑,“可能有急事,不打回去吗?”张弛拿起菜单,说,应该没什么急事。“神神秘秘的,不是前女友吧?”廖静用一种开玩笑的语气。
张弛也笑了一下,“不是。”
从他嘴里是抠不出话的,廖静也就作罢,叫服务员来点菜。他俩的约会算不上密集,到周末会见面吃饭,也许还一起看个电影,逛个街。廖静能感觉到对方的犹豫,她对他也算不上百分百满意。廖静是个在感情上有过相当阅历,但还远不到破罐子破摔的年纪,她憧憬着能再遇到一段疾风骤雨般、足以让她身心沦陷,愿为对方放弃所有的感情,而这一切都与彼此的相貌、身家乃至人品都毫无关系。她猜测他的心依旧为前一段感情所囿,这让她有点轻微的不耐烦。
在吃饭时,廖静留意到张弛又看了几次手机。她冷眼旁观,不置一词。等到两人离开餐馆,走在街上时,廖静一边等车,问起来:“你去海边那个餐厅吃饭了?跟谁啊?”张弛略显意外,“跟彭乐。”“就你俩吗?”她问得很不经意。张弛说,还有分局和其他单位的一些人。这种场合是不大会有外人参与的。廖静疑心稍释,“你和彭乐感情很好吗?整天勾肩搭背的。”张弛又露出那种疑惑的表情,廖静将他手机一指,笑笑地解开谜底,“你手机屏幕那张照片里,不是两个人搂在一起的影子吗?”“是吗?我没留意。”
等廖静乘车离开后,张弛把手机从兜里拿出来,点亮屏幕,窦方的摄影作品毫无特色,海蓝沙白,空寂的沙滩。他辨认了一会,才留意到投在沙滩角落的一片暗影,并意识到,那的确是两个人形亲密地叠在一起。如果不是多出来的一节胳膊肘,大多数人只会认为那是一个顾影自怜的大胖子。他把手机屏幕摁灭,又点亮,盯了一会,有人来电了,是彭乐。
彭乐开门见山,“窦方电话是多少?“
张弛有些不情愿,“你找她干什么?“
“废话,有事。你别管那么多。”
张弛把窦方的电话告诉了彭乐。之后他想起窦方那个未接电话,他一边往家走,把手机放到耳边,窦方有一阵才接过来,张弛问:“你找我有事吗?”
窦方那边很安静,她反问:“我找你了吗?”停了一会,大概是在翻通讯记录,她咦一声,说:“手机自己拨的,屏幕坏了,等月底发工资我要换个手机。唉,时间过得太慢了。”张弛这才想起来恭喜她,找到了新的工作。 窦方在旅馆的床上打个滚,抱着手机。“上次见你头发长了好多了,你怎么不去理发?你们所里的男的,能留这么长的头发吗?”
“不知道去哪理,乔有红的手艺太差了。”
窦方想起他之前那个狗啃似的发型, “我给你理啊。”
“算了吧,你收费有点贵。”张弛笑了笑。
“免费的啊,先借你的头给我练练手。有了手艺,吃喝不愁。”
“便宜没好货。”张弛说,“对了,彭乐刚才找你了。”他想问窦方和彭乐之间有什么过节,这时他听到窦方那头又没了动静,然后她“哦”一声,明显没了瞎聊的兴致。这让张弛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他意识到彭乐可能认识窦方在自己之前,并且两人都极力避免被别人探知他们的过往。
“我有电话进来了。”窦方忽然说,她挂了电话。
和张弛电话的过程中,已经有个陌生来电显示了两次,窦方都没有理,现在知道可能是彭乐,她的脸顿时拉了下来。盘腿坐在床上,她托腮盯着手机,盘算了半晌,接起来。等对方自报身份,窦方挑着眉毛,“找我干什么?”
“你住哪?”
“我睡在大街上。”
“别瞎扯。”彭乐没好气。
窦方心想:他该不会是来打我,给邢佳报仇吧?忙把电话挂了,结果彭乐分秒不停,又打过来,并威胁她,“你不说,我就去派出所查。我现在就给张弛打电话。”窦方只好把旅馆名字和房间号告诉他。不到十分钟,门被敲得哐哐响。窦方一只拖鞋在刚才在打滚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