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方挺老实的,像个乖乖被训话的小孩。“昨晚……玩手机了。”
“去洗个澡,换件衣服,你知道自己现在像个城市流浪乞讨人员吗?”彭乐说完就走到客厅,往沙发一坐,背对着她玩手机,“二十分钟后出门。”
窦方下意识就拒绝,“我不想去。”
“我还不想去呢。”彭乐现在其实半点心情也没有,没眼力见的何欣又打电话来催,他直接把她的电话摁掉了。他想了一想,又嘱咐窦方,“我们俩的事,你先别跟他们说。”
窦方正在洗手间里脱衣服,她把脑袋自门缝里探出来一点,“他们是谁?”
“何欣!”彭乐的语气很暴躁。
听到这个回答,窦方瞬间又后悔了。她想问会不会见到张驰,可又心虚,没有问出口,只能拖拖拉拉,故意耽误了一会时间。等吹完头发,她把手机屏幕划开,没有看见张驰的来电或信息。他应该还在生气吧?她猜测。
窦方对于出去打球这事,虽然嘴上表现得很勉强,行动却截然相反。彭乐在客厅等得不耐烦,走到洗手间门口往里一瞄,发现窦方在化妆,她粘了假睫毛,抹了眼影,正对着镜子嘟嘴巴,口红的颜色也挺隆重。这让彭乐想起他在县城旅馆外等她的那个晚上,她也是这样铆足了劲把自己打扮成了只花蝴蝶,彭乐心里很不是味儿,他用脚踢了踢门,“别抹了,一出汗妆都得花。你是去玩的还是去吓人的?”
窦方总有点做贼心虚,忙把口红放下来,她小心地瞟了彭乐一眼,走出洗手间时嘴里还嘀咕,“我又不会打球,我在旁边看着就行。”她还挺傲娇,等彭乐去拿车钥匙时,屁股往沙发上一坐,“那我不去了。”
“别废话,赶紧走吧你。”彭乐在门口嚷了一句,显然有点烦了,窦方只好抬起屁股,到玄关换了高跟鞋,小跑着追出去。两人上了车,窦方又对着化妆镜左照右照,彭乐这半晌堵得慌,忍不住阴阳怪气:“我基本确定,以后你老公的追悼会上,你肯定还得浓妆艳抹。”
窦方合上镜子,不满地瞟他一眼,“又不是你的追悼会,你操那个心干嘛?”
彭乐给她噎得无话可说,摆了一路臭脸。
到了体育馆,窦方才发现这地方简直就是个综合休闲娱乐中心,何欣这回没有带闺蜜,正在球场外的游戏厅指挥男朋友玩抓娃娃机,男大学生屡战屡败,被白富美女朋友骂得一脸无语,自己换了台游戏机开赛车去了。何欣把嘴巴一撇,看见彭乐二人,她眼睛一亮,嘴里叫方方姐,往窦方身上扑来——其实何欣也继承了彭家人手长脚长的基因,决称不上娇小,但她总热衷于作出那种蹦蹦跳跳小鸟依人状,特别做作,让彭乐很看不过眼,“叫谁姐呢?人家比你小。”
“你比我老那么多,方方叫我姐,多奇怪啊。”何欣和窦方搂搂抱抱,她身上有种甜甜的香水味,窦方悄悄地闻了几下,她挺羡慕何欣。忽然何欣的脸凑近了,她直勾勾地盯了窦方一会,“哇,你皮肤好好。”她转过来对彭乐嬉皮笑脸,“哥,等打完球,让方方陪我去做美容,行吗?”彭乐说随便。“刷你的卡。”彭乐剜了她一眼,何欣得寸进尺,“我还想办个会员,行吗?”
彭乐转身就走。何欣忙拽着窦方跟上去。彭乐今天换了运动服,她意外觉得他还挺帅,尤其是跟他的狐朋狗友们凑到一堆时,形象气质完全没有给他们彭家丢脸,一路上频频回首的女青年们就是佐证。何欣不失时机地拍马屁,“哥,你今天好像年轻了十岁一样。”彭乐拧眉,“你看我像高中生?”何欣啊一声,“我总觉得你三十多了。”彭乐没好气,“你别跟我说话了。”
这篮球馆的设施比县城好太多了,室内还有暖气,窦方里面是件宽松的韩式薄针织衫,全身印满了logo,特别时尚,所以她放心把羽绒服脱下来,抱在怀里,左手椅子上是彭乐的外套,右手坐着何欣。两人各人手一杯热饮,吸得呼噜噜响。不一会前后排也零星坐了几个观众,基本都是玩累了来歇脚的,不时有男观众作出挑剔的评价,“投篮不行。”“防守太拉胯了。”“哎,这侧旋可惜了。”何欣挨个瞪到对方不敢说话。何欣其实对球类运动一窍不通,她看了一会,开始百无聊赖,又拆了一袋零食吃,跟窦方瞎侃。“我哥从小对我特别好,上学的时候经常带我和小哥去打球。上班以后不行了,人懒得要命,还特庸俗。”何欣习惯性地抨击了彭乐一句,怕窦方当真,忙又替彭乐找补,“但他人特别有担当,真的。去年我三姨家出点事,小哥还没毕业,哦,他上警校的,你知道吧,管得特别严,但穿起训练服超级帅。以前我还看过他们训练的视频,哇,帅死了。我三姨这人也没经历过难事,反正吧,那时候家里挺难的,多亏了我哥,好多事他一个人办了。所以在我心里,他一点也不比小哥差,就是当惯了老大,爹味有点冲,你是不是也觉得哈?哎,幸好我不是他女朋友,他一吼起来,我可真有点怵。”
窦方心里有点闷,对何欣这种褒贬掺杂的评价,也没法回应,只能含糊地说,她觉得还行。
“你俩怎么认识的呀?”何欣特好奇。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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