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污水泗流,被垃圾挡住出口的下水道已经不能承担排水的功能,脏兮兮的老鼠成群结队地爬来爬去,行人们看到它们却也神情冷漠,熟视无睹地从鼠群中踩过,匆匆去躲雨。
经过的几道小巷,有人在泥水里打群架,有人在昏暗路灯下神情迷醉地吞云吐雾,有人就睡在大雨中的纸箱壳子上,不知是不是还活着。
茶梨起初每看到一处令他震惊的景象,就紧紧抓住郁柏的手臂示意他看,到后面也疲惫了,只是发出疑问:“怎么会有这种鬼地方……我们不会是来到了你们三次元吧?”
郁柏:“……”
怕不是来到了真的哥谭。
“我们找找警署在哪里。”茶梨道。
又经过一条小巷,里面传出女人的哭泣和求饶声,郁柏也听到了,轻踩刹车,车还没停稳,茶梨已经开车门,跃了下去。
等郁柏也跟过去,茶梨已经赶走了持刀抢劫的流浪汉,流浪汉一边退后一边恶毒咒骂着茶梨,那个女人却只是惊恐地看着,一语不发,贴着墙边悄悄逃走了,持刀的流浪汉本就被茶梨揍了几下,心有不甘想报复回去,待看到郁柏也过来,才转身跑了。
郁柏和茶梨站在这脏污的巷子里,都被雨水浇湿了头发和衣服,沉默对视了片刻。
“怎么会有这样的地方?”茶梨道。
“奈落是佛教梵语,”郁柏道,“意思是,无间地狱。”
不久后, 两人终于找到了一家派出所,郁柏把车停在那门外,和茶梨一起看着悬挂在门顶上的警徽, 奈落市的警徽和诺亚城的制式,完全不一样。
郁柏道:“这里的警察也不一定是好人。”
茶梨点头道:“先进去看看情况, 我们都小心一点。”
两人下了车,疾走几步,大雨还是铺天盖地, 整座城市被笼罩在雨幕中。
推开派出所的玻璃门,茶梨头发湿了少许, 率先走了进去。
郁柏落在后面,进门后看到旁边的报刊架, 留心多看了几眼。
派出所里面有两名值班警察在聊天,正议论着某位女性的身材,发出暧昧无礼的大笑。在注意到茶梨时,两人也没有收敛, 一边继续嘻嘻哈哈, 一边用很没礼貌的目光打量茶梨。
“有事吗?”一名警察道, “要报警明天再来, 负责记录备案的人下班了。”
茶梨:“……”
另一名警察看到了停在外面的货车, 说:“你的车?里面装了什么?”
茶梨看这架势,心知不能说太多,道:“没什么。不能报警就算了。”
他转身想拉郁柏走, 警察却起身叫住他们:“等等, 我现在怀疑你们货车里有违禁品, 要检查一下!”
两个警察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检查所谓违禁品是假, 想趁机勒索恐怕才是真。
茶梨不理解,他长期生活在诺亚城里,别说没见过这样的同事,他都没有见过这么嚣张跋扈的犯罪分子。
如果这两个警察真要强行开货厢,那他就不得不做出反击了。刚来就和当地警察起冲突,明天没准就要被全城通缉,堂堂警官变逃犯,这叫什么事啊?
“要检查是吗?”还得是诡计多端的郁柏,只要不是谈恋爱场合,他就能随时发挥信口开河的特长,道,“我们车上装的东西,全是鸿议员的竞选物料。”
茶梨不知道郁柏是在说什么,大概猜得出这议员是能用来狐假虎威的大人物,当即配合地表演出:就是!我们就是大人物的狗腿子!你们得罪不起!
那两名坏警察又互相交换了个眼神。
郁柏的长相气质就很贵公子,一身衣着也能看出价值不菲。
两名坏警察之中年长一些的那个再开口,语气就不像刚刚质问茶梨时那么居高临下,带了点客气地说:“原来是鸿议员的人啊,怎么不早说?这位小帅哥,刚刚是要报什么警?”
小帅哥茶梨入戏地回答道:“不告诉你,你不配知道。”
坏警察:“……”
郁柏道:“刚刚不小心撞了车,他想来找你们报备一下肇事情况。”
货车车头是有一点瘪进去,为他的话提供了有力佐证,但那是货车从天而降时摔瘪的。
警察们忙笑着表示不用报备,小事一桩,还很客气地把郁柏和茶梨送到了门口,见他俩没伞,还贴心地给他俩拿了一把大伞。
郁柏又一路泥泞往前开,最后找到一个停了许多报废车辆的停车场。
茶梨和郁柏下车,计划把车先放在这里,开着这么一辆货车太惹眼了。以当地民风来看,停在这里也很有可能会被偷走。
这实在是无奈之举,茶梨道:“我只是担心车上的东西流出去,会毒害这里的市民。”
“……”郁柏委婉地说,“当地人应该也不差这一点毒害了。”
他俩从这停车场出来,郁柏撑着警察给的那把伞,多亏有这把伞,能给两人遮挡下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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