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未及,手握利刃的白清玉听到吼声也慢慢冷静了下来。
姚司思怒喝:“放开君上!”
柳君哈哈哈大笑,紧了紧手中的小匕。这年头的小匕可不是小匕首,而是汤匙的意思,便是吃饭所用的勺子,勺子不深,用来舀饮汤羹,小匕是金属器具,打磨的很是光滑,在情急之下,柳君便用做了挟持的武器。
梁羡瞥斜了一眼怒吼的柳君,淡淡的道:“柳君,你不会是想利用一只小匕,挟持孤离开这千军万马的军营罢?”
柳君怒吼:“都退后!谁敢上前,我便杀了他!!大不了一起死!”
梁羡啧啧感叹:“柳君,你是痴子,还是傻子?你在黎国国君的面前,挟持于孤,你难道不知梁国与黎国的干系么?他怕是巴不得孤去死。”
黎漫听到梁羡的言辞,眼眸一转,反应很快的道:“无错!柳君,当真劳烦你动手,孤求求你了,快些动手杀了他,你杀了他,孤杀了你,还真是要多谢你为孤分忧呢!”
“不!不许过来!”柳国国君慌张的道:“你说、说的是假话!若是梁国的国君死在你的地盘子上,天下必然大乱,你……你吃罪不起!你不会让他死的!你……你不会……”
黎漫不以为然的道:“孤可没有你想的那般长远,再者说了,是你柳国杀了梁国的国君,与孤何干呢?孤可是清清白白的,别说了,你快点动手,杀了他,一了百了!”
黎漫步步紧逼,柳君更加慌张,握着小匕的手不断颤抖,小匕的尖端薄而锐利,瞬间刺破了梁羡的脖颈,殷红的鲜血顺着脖颈汩汩流下,刺目异常。
“啊!!!”
一条高大的人影突然冲上,一把捏住柳君的手臂,柳君吃痛,惨叫一声,下意识将小匕向梁羡扎去。
那高大的人影反应迅捷,“嗤!”另一只手握住刺向梁羡的小匕,他的手掌立刻被小匕划伤,鲜血顺着紧握的五指滴滴答答的流淌而下。
是白清玉!
就在黎漫吸引柳君注意力之时,白清玉一步冲上去,制住柳君,将梁羡解救了下来。
姚司思反应迅速,带着虎贲军一拥而上,将柳君压制在地上,五花大绑起来。
梁羡抹了一把自己的脖颈,只是微微出血,并不严重,立刻道:“来人,将柳君和柳国丞相全部押解起来,接管军营!”
姚司思抱拳:“是!君上!”
白清玉的手掌还在滴答滴答的流血,但他的目光微微发直,盯着被押解的柳国丞相,似乎在出神,又似乎没有任何焦距,手中仍然紧紧握着那只小匕。
梁羡捧住白清玉的手掌,掰开他的手指,道:“怎么还抓着,流了许多血,快来,包扎一下。”
白清玉这才回过神来,一双狭长的双下,微带迷茫的看向梁羡。
梁羡见他不动,拽着人往医官营帐而去,亲自拿来伤药和布巾,给白清玉清理伤口、止血。
伤口很深,五指都受伤了,尤其是伤在关节的地方,稍微张合手掌都会撕裂伤口,梁羡无奈的叹气道:“只是一只小匕而已,你抓的那么使劲做什么?伤口太深了,这几天都要换药,天气这般热,还不容易愈合,有你受罪的。”
他说着,只觉得白清玉过分的平静,奇怪的抬头去看他,道:“怎么,很疼?”
白清玉的眼神微不可见的波动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真挚的道:“玉玉不疼!”
梁羡给他上好药,叮嘱道:“不要碰水,小心溃脓……”
说到这里,突然道:“糟糕!”
白清玉下意识的眯了眯眼目,随即一脸天真的看向梁羡:“大哥哥,怎么了?”
梁羡道:“我把公子晦给忘了!他还被关着呢!”
————
牢营之中。
百里无疾为公子晦挡了一剑,柳国的人自不会好心的给百里无疾包扎治疗,伤口又深,一直无法愈合,如此一来失血过多,百里无疾的脸色越来越难堪。
“来人!!来人!有没有人!!你们柳国人都死绝了不成?!”公子晦大喊大叫着,但是牢营外面一点子声响也没有,公子晦的嗓子都喊哑了,压根儿没人搭理他们。
“别喊了……”百里无疾虚弱无力的躺在地上。
公子晦手脚都被绑着,艰难的挣扎起来,用肩膀去撞牢营的大门,不死心的大喊:“来人!!!来人!有没有活着的人!快来人!!你们这些王八羔子!”
百里无疾轻笑一声:“看到二公子如此生龙活虎,无疾也算是放心了。”
“放心?!”公子晦怒极,已然不分敌我的轰炸,吼道:“你放心什么!?我是梁国的臣子,你是黎国的臣子,由得你来多管闲事的放心!?放心去死么?!”
他这般说完,嗓子突然哑住了,无错,放心去死,百里无疾正是准备放心去死。
百里无疾淡淡的道:“左右那个唤作百里无疾之人,多年前便死在了舒国的猎场,难道二公子忘了么?你便当做他那时已然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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