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十五,州里的几位女眷正好要去寺中烧香还愿,所以便在山下停车,准备上山寺。
司徒晟立在亭中下望,正好看见楚琳琅穿着一身亮眼的粉红,在一群夫人中,如同翻飞的花蝶左右逢迎,活跃气氛。
待那些夫人上山了,他这才举步,沿着一侧山路,也到对面的山上走一走。
这山路隐蔽陡峭,不过善走的人反而走得快些,隔着一道密林,不一会司徒晟健步飞快,很快便撵上了……
再说楚琳琅,她这次出门可是看足了黄历,摇遍了龟壳的。
临县掉了那么多的脑袋,不知这次连州能否安然度过危机。
阎王亲临本州,少不得拜拜神像,保佑自己夫君平安。
她原本是闲说给知府夫人听,可没想到知府夫人也觉得有道理。她知道楚琳琅在神鬼一类事上很有门道。楚夫人既然要去拜佛,跟着同拜准没错。
结果传去传去,到了十五这一天就足有七八位夫人成行。
不过她们在下马车时,看见对面山底下竟然也有马车,问过才知六殿下居然在对面山上泡温泉。
幸好山寺不在同一山上,她们一会下山时提前让人看着,别跟六殿下碰面冲撞了就好。
只是雪后路滑,就算山寺派人打扫了,几位夫人也得慢走台阶。
走在后面的两位夫人正好跟张显夫人林娘子走在一处。她们都知道周随安与张显交恶,所以捧着林娘子时,不免拿楚琳琅说事。
“多跋扈的人才干得出忤逆婆婆的事情来!听说她向来善妒,连婆婆赵氏都跟我母亲哭诉,说楚氏不容后院有人,来一个撵一个!他们周家要绝后了!”
听了这话,另一位夫人摇头叹气:“怪不得周大人一表人才,后院却这么清净。可是她到现在都没生儿子,难道自己不着急?”
林娘子抬头看了看不远处正跟知府夫人谈笑风生的楚琳琅,只笑着倾听,并不接话。
这一番话,顿时激起了众人兴致,纷纷感慨,觉得这楚娘子在自家如此跋扈专断,终究不会是好事。
娶妻娶贤,还真有道理。那周大人到现在都没儿子,真是可惜了……
知府夫人原本正跟楚琳琅说着话,突然发现身边的女子没了动静,似乎侧耳在听什么。
此时一阵风过,她也听到了后面不远处隐约的言语,顿时心里明镜,便回头冲着后面的人喊:“说些什么呢?大声些,也让我听听!”
听了这话,后面的长舌妇们才发觉自己说话的声音渐大了些,立刻讪笑打岔,说些别的去了。
知府何夫人转头拍了拍楚琳琅搀扶着自己的手:“她们就这德行,背地里也没少嚼我的舌根。不必在意。”
楚琳琅苦笑摇头:“我若是您,别人爱嚼又怕什么?您是院子里正经做主的人,什么猫狗敢站在您的头上拉屎?”
何夫人听了这话,受用一笑。
她本是小武官的女儿,自小养在老家乡下,说话也带着些乡野俚语,跟年龄差了十五岁的楚琳琅倒是一拍即合,性子很是相投。加上楚琳琅识趣逢迎,小半年的功夫,竟然成了忘年闺中密友。
关于楚家之前的纳妾风波,她也有耳闻,又亲眼见过那个娇滴滴的尹小姐,再加上周家老夫人亲自来问过,明白这里的取舍关卡,并非外传的楚琳琅骂跑良妾。
不过作为老姐姐,她也得劝劝楚氏。
若是夫妻恩爱,子女成双,她霸着夫君也没什么,不过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可楚氏一直不生养,老这么僵持着,岂不是害自己成了夫家罪人?
“下次你婆婆再张罗,你可万万不能顶着来。都成婚多久了,睡也睡腻了,可不能像小姑娘那般捻酸。迟早都要有这一日,何不在丈夫婆婆那卖好?妾就是妾,入门就入门,还整治不得她了!到时候你若应付不来,我教你!”
楚琳琅其实也知这一天早晚要来,可就算真有那一日,她也学不来何夫人那些铁血手腕。
她娘就是妾,她不想再害别人过那般不堪日子。她不想再继续聊,便岔开了话,聊些别的去了。
等到了山寺,焚香祈福后,何夫人要与林夫人她们用素斋,再跟寺僧讲经。
这种没肉的斋饭,楚琳琅并不爱吃,更是听不得云山雾罩的佛经,便借故早早离席,去后山转悠。
她对神佛的虔诚求拜,也只在焚香跪拜的那一刻。
就像做生意一样,许个自己能承担的价码给神佛,应验还愿,买卖两清。若是这处神佛不灵,就换个庙头继续拜。至于清扫明镜,涤荡心台这类细致功夫,一概敬谢不敏。
就像她求子求签,虽然九个庙头说她命里无子,可有一家说她儿女双全,便足够了。
只是何夫人这类不耐说教的人,对于听佛经一类的事居然很上瘾,虽然压根不懂禅意,也要假装听一听,图个延年益寿。
楚琳琅估摸得等些功夫,转悠了一会后便准备回禅房里闲坐喝茶。可刚走几步,就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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