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那个“事儿精”的二姐又回了娘家,娘若再回去,能落得什么好?
她对母亲道:“我如今在京城也有了宅院,将江口的两个铺子卖了后,生意也都不在江口了。这次我回来,就是接您跟我一起走的,以后都不回这里了。”
孙芙自从听说周随安休弃了女儿后,便终日以泪洗面,现在却听说女儿要带她走,更是吓了一跳:“你带我?那岂不是比拖油瓶还累赘?那你以后可怎么改嫁?不行,娘已经是无用了,怎么还能再拖累你!再说我不回去,你爹不是还要找你的麻烦?”
说着,她起身就要走,大不了回去挨楚淮胜一顿大骂,总比拖累女儿的后半生要好。
楚琳琅按住了母亲,摩挲着她长了薄茧的手——自从孙氏年老色衰后,她在楚家便做着各种粗活,更像是家里的婆子……
母亲虽然羸弱无能,却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着她。想到这,她的眼睛都微微湿润了。
“娘,你听好了。我楚琳琅自嫁人那天起,就没靠男人养过,所以就算成了下堂妇,也不需得靠男人赏饭吃。至于你跟不跟我过,与我嫁不嫁人,毫无干系。就算有一日我真是昏了头,想不开要嫁人了,不能容我亲娘的男人,我要他何用?”
孙氏愣愣地看着女儿,她并不知琳琅在和离后是怎么度过那段难熬的日子,可也能看出,女儿现在光彩照人的样子,她真的似乎一个人也过得很好……
楚琳琅知道娘亲的性子懦弱,所以这件事无须娘亲出面,她来跟楚淮胜交涉就好。
至于由头,在方才看病的时候,她也想好了。
只让郎中出面跟楚家说,孙氏有恶疾,看病吃药昂贵,漫长而费银子。
依着她对楚淮胜的了解,只要“费银子”三个字,就足以让他放手,恨不得远远送走母亲省得浪费米面。
不过母亲是有身契在楚淮胜手里的。若是不拿来,母亲在世一日,他就会时不时冒出来,借着母亲拿捏她,兴风作浪。
所以带走母亲不难,可如何弄来那张身契倒是个问题。
女学的其他贵女们在当地官员的安排下,第二日就去游山玩水去了。楚琳琅并没有跟着去,她回江口可不是玩的。
关于店铺的买卖,一早就有人来询价了。
她这几日便在掌柜的指引下,分别见了几个买家,比较了价格之后,楚琳琅便跟出价高的买家签了契,过了银票子。
在这之后,这些掌柜和伙计若是愿意跟她,便可以一起入京城。若是不愿去,她也会分给他们一笔不错的安家费用。
不过两个掌柜当即都表示要跟她入京。
这些年来,楚娘子的本事,他们是看在眼中的。就做生意的眼光而言,就是放在男人堆里比较,楚娘子也是独挑拔尖的一份。
能做京城的买卖,岂不是比在江口的还要赚钱?
他们这些掌柜都是跟着铺子的红利分赏的,所以有这等机会,为何不好好把握?
至于楚家那边,除了两次有小厮催促孙氏赶紧回去外,并没有别的人来闹,楚琳琅猜县丞应该跟父亲点了话,才让他消停了几日。
她知道楚家的生意,按惯例这个月初开始,楚淮胜要去隔壁的镇子亲自查账。
所以寻了楚淮胜不在家的空子,她派人传话,将楚家大娘子和二姐请出来饮茶。
楚家大娘子倒是给面子,带着二女儿一同来了。
只是这娘俩虽然都精心打扮了一番,可楚金玉的脸上挂着彩,大娘子走路略微不利索,显然是那日家里“内斗”的后遗症。
在茶楼吴侬软语的弹唱声中,楚大娘子试探性地问琳琅,是如何进得贵女云集的容林女学?
在该扯大旗的时候,楚琳琅毫不含糊,只微笑地顺嘴胡扯。
她绘声绘色地讲了自己在给京城的官员家里管事时,去给祭酒齐公送礼祝寿,没想到自己无意中写的字,受到了他老人家的赏识,说她这样的若不读书,怪可惜的。
恰逢女学开馆,祭酒大人便准了她去应试,没想到她小试牛刀,竟然还过了。
这话让熟知楚琳琅斤两的二姐楚金玉一不小心,笑出了声。
还赏识她的书法?莫不是祭酒大人府上闹鬼,需得三丫头写的两笔字辟邪?
可楚琳琅说这些时,却是一本正经,言辞凿凿的样子,又不像在撒谎。毕竟人家现在的确是顶级的女学院的学子,跟那些国公的千金们相处亲密,这些都是县丞大人印证了的事实。
于是楚金玉自己笑了之后,并无人捧场,在楚琳琅凝神冷视的目光里,她也只能讪讪收了笑。
大娘子那日被县丞一顿敲打,可是知道了这楚琳琅的交际本事,再加上那天家里吵翻天后,二女婿说了自己的满腹牢骚,只瞪眼吩咐她们娘俩,不可像岳父那般鲁莽,得罪了结交贵人的楚琳琅,坏了他的前程。
所以大娘子便斟酌问道:“三丫头,你今日叫我出来,是有何事?”
楚琳琅用沾了辣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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