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在寺庙一群僧袍的映衬下,琳琅这颗明珠就让人忽视不得了。
眼看着琳琅并没有往饭堂走,似乎没有吃斋饭的意思,也不太饿的陶赞干脆亦步亦趋,跟在楚琳琅的身后,不停问她家乡何处,家中可有父兄姐妹一类的话。
楚琳琅走着走着,突然顿住了脚步,转身问陶赞:“……不知寺官的父兄健在?”
她这番出言尖刻,就是想让这有些缠人的年轻人适时尴尬,知道避一避嫌。
陶赞果然有些尴尬地愣住了。不过他转念一想,这楚氏是从外省而来,并非京中老人,哪里会知道他的曲折?
既然如此,他也就不觉得尴尬,只毫无愧色道:“我家早年有些变故,所以我随母性,从陶家的族谱!”
楚琳琅恍然慢慢点头,目光慢慢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后道:“我倒是有父有兄,久久不见,也是思念他们,有时候想写写家书,奈何字写得太丑,每次写了又改,改了又写……”
他们此时正在偏殿一处临时搭建做法事的凉棚里,棚里桌上,倒是放着记账用的笔墨纸砚。
陶赞听了,精神为之一振,因为他的字写得甚好,也有心在这位安人面前卖弄,马上说道:“这有何难?你来口述,我帮你写!”
楚琳琅一听,连忙谢过陶寺官,然后坐在了陶赞的对面,稍微斟酌一下道:“兄长安好?我虽思念着你和父亲,奈何如今身不由己,困顿京城,无法在父亲跟前尽孝,然我一颗心思,却全系在你之身上,恨不得弃暗投明,早日助兄长一臂之力……”
写到这,陶赞抬头道:“楚娘子,你这‘弃暗投明’用得不太妥吧?不知你父兄是做什么的?”
楚琳琅面不改色,随口胡诌:“我家是世传的盐商。家里的祖训,除了卖盐,余下的都不是正经营生!我如今在京城卖杂货,在父兄的眼里,就是不务正业呢……怎么?陶寺官,嫌弃我底子浅薄,用词粗俗?”
陶赞哪能如此唐突佳人?他连忙表示若是如此,“弃暗投明”用得是好极了!
如此这般,一封情真意切的家书便写好了。
琳琅看了看,心满意足地收起家书,转身便要告辞离去了。
陶赞觉得,剩下的流程也有人跟,他也不必留下,倒不如陪送楚娘子一起出皇寺,他也好早点回家。
于是剩下的一路上,这位年轻人依旧秉承着天生自来熟的喋喋不休,跟楚娘子热络聊天。
楚琳琅只能强自忍耐,面无表情地加快脚步,想要快点下台阶,上马车,摆脱这位。
可是陶赞恍然不觉,还在追问下次法会的时候,楚娘子会不会来,他看她今日持香的手法不太对,下次可以拨空,好好指点一下楚娘子祭祀的要义。
就在少年喋喋不休的功夫,台阶下突然传来了厉声呼喝:“陶赞!还不快些过来!”
楚琳琅往下一看,只见陶慧茹正立在马车前,面色难看地瞪着她。
陶赞一看到母亲,便如欢快的鼠儿见了猫,一下子便蔫了。
他只能提着官服的下摆,连忙下了台阶,气闷道:“母亲,你怎么又来接我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总是让你来亲自接送,被其他同僚看了像什么话?”
陶慧茹此时不想跟他废话,只是微微瞪眼道:“上车!”
陶赞忍不住回头看了楚娘子一眼,生怕母亲又说了让他在佳人面前下不来台的话,便气哼哼地上了车。
陶慧茹一脸师太凌然,又往前走了几步,对楚琳琅道:“楚娘子,容得去一旁的林子走走,我有些话要跟你讲。”
自从知道了这陶慧茹洞悉了司徒晟的隐秘身世后,楚琳琅也想找机会探探这陶慧茹的底细。
所以听了她的提议,楚琳琅也从善如流,做出了“请”的动作。
待入了一旁的竹林,陶慧茹虚伪的客套也有些挂不住,腾得转身对楚琳琅冷声道:“我的赞儿虽然金尊玉贵,从小娇养出来,有些天真不谙世事,可只要有我这个娘在,那些心存腌臜的轻浮妇人就休想要近她的身!”
这个女人,惯会用姿色勾引男人。难不成她对自己怀恨在心,便要勾引她的儿子来挟私报复?
楚琳琅听了这么刁横的指责,忍不住微微冷笑了一声。才醒悟陶居士方才的反应为什么那么大!
原来在这陶慧茹看来,那陶赞这么一路跟随着自己说话,是她这个“轻浮妇人”在特意勾引她那天真无邪的儿子啊!
想到这,楚琳琅也不再对她客气了,冷冷反驳道:“陶居士的这话,就让人费解了。若是心存腌臜的轻浮妇人不能近贵公子的身,那缘何你这样的,能安然呆在他的身边?难道你不怕带坏了你的儿子?”
数数狗牙
若论龌龊浪荡, 没有比爬上好友夫君床榻更脏的女人了!
楚琳琅不过是正经和离罢了,可从来没有故意勾引过有妇之夫!
她原本不打算跟这陶慧茹起正面的冲突。就像她当初在绿洲劝告陶雅姝那般,宁可得罪君子, 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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