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经历绝非寻常人能比,童年的时光都不带些许甜意。
他说,他不知如何当孩儿的父亲,也不想生下孩儿遭受世间苦楚。
这并非简单宽慰她不能生养人的话,而是司徒晟发自内心的想法。
他从小到大,除了跟祖父相处外,几乎没有跟自己爹娘相处的美好记忆。
他不止一次地说他不会当爹,也不想当爹。
琳琅并不确定司徒晟听了郎中的话,是喜是悲。
不过这事儿,也不该瞒着他,所以琳琅想了想,还是老实道:“郎中说……我有喜了。”
果然,跟寻常男子听说要当爹的喜悦不同。
眼前的男子听了她的话之后,发愣得明显,一看就有些被劈得回不过神来。
若说在告知他之前,琳琅还有些忐忑。
可看到他并不是十分喜悦的表情后,琳琅的惴惴不安却一下子烟消云散了。
有那么一刻,琳琅甚至都想好了以后自己一个人该如何养大孩子了。
遇到麻烦事,楚琳琅从来没有逃避退缩的习惯。
她冷静开口道:“若真有了,我是一定要留下来的。”
司徒晟缓缓点了点头,依旧没有说话。
他的反应,却让琳琅的火气却腾得一下子冒起来了,她强压着火道:“我知道你不想当爹爹,也不会勉强你。以后孩子就叫你……司徒叔叔吧,总归是给孩子做个长辈,逢年过节,发个红包装装样子就行……”
听了这么气人的话,司徒晟却依然点头,有些心不在焉,不知想什么的样子。
楚琳琅却是被自己挖的坑,崴得一溜跟头。
这都可以?他还真想当个甩手老子啊!
想到这,楚琳琅腾一下子站了起来,在原地转圈,然后道:“要不然……我们还是分开的好。免得你以后看着孩子别扭,我楚琳琅别的能耐没有,给他找几个合适的男人当爹,还是富富有余的,就不劳烦你了!”
这次司徒晟总算是听入了耳朵,听到了楚琳琅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他皱眉道:“你再说一遍,你有什么本事?”
楚琳琅不怕死,还真挑着眉说了一遍。司徒晟气得嘴角半扬了起来,轻声道:“那你说说看,哪个男人有本事活着做我孩子的爹?”
那“活着”二字,是从牙缝里,咬牙切齿生磨出来的。
不过看着琳琅满身是刺,一脸戒备的样子,活似护崽儿的母猫一般。
司徒晟也终于反应过来,琳琅方才胡想了什么,又为何这么说了。
他伸手便将她拉入怀里:“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我的孩子,怎么可以管别人叫爹?”
琳琅却还是觉得心口发闷:“……可是你听了我有喜,却并不高兴……”
司徒晟低低道:“我怎么高兴得起来?你我虽然有了婚约,却还没成礼。北地用兵在即,我也走脱不开……可是你却有了孩子,我若不能立时给你名分,将来你和我们的孩儿如何立在人前?”
原来这才是司徒晟方才走神的原因。
听到琳琅说她怀孕之后,司徒晟的心里立刻默默将自己的行程调整了一下。
琳琅和肚子里的孩子都等不了。他需要赶在去北地前,立刻将琳琅娶进门,让琳琅可以名正言顺地待产生娃。
琳琅听了这话,冒火的大眼睛终于变得有些湿漉漉,却还是有些迟疑:“可是……你以前说过并不喜欢孩子啊!”
司徒晟道:“也不是不喜欢……只是我怕自己做不好爹爹……既然是你生的,只要孩子别像你小时那么顽劣调皮,刁蛮任性,我想,我还是能忍的……”
这话可真讨打!
楚琳琅被气笑了,伸手拧他的耳:“瞎说,你那时爱死了顽劣的小丫头呢!可没少爬墙偷看我吧!”
司徒晟想了想,倒是大方承认了:“我每次爬墙递给你吃的时,你不是也爱死我了?每次都是眼睛晶亮,默默流着口水?”
楚琳琅小时候还真是小馋包。那时司徒晟可没少钓螃蟹,摸鸟蛋的给她弄吃的。
以至于看到他举着碗爬上墙头,她便口舌生津,止不住地流口水……
也就是那么一瞬间,盘旋琳琅心头的不确定感,便烟消云散了。
是呀,虽然司徒晟口口声声说不希望当爹。可是他却绝对会是世间最合格,最会照顾人的爹爹。
想到这,她终于放心地投入到他的怀里,说出了自己这半日来的忐忑:“若是庸医误诊,让我空欢喜一场,又或者我体质不好,到头来依然保不住这孩子……该怎么办?”
司徒晟明白这孩子对她的意义,远超过婚姻。
每次去别人府宅里吃满月酒,她看到奶香的小娃娃,都有些挪不开眼,走不动路。
她都能想着去父留子了,可见她最怕的并非自己不肯负责,而是怕自己保不住腹中的骨血。
可是这么一想,他就忍不住要跟没出世的孩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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