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他接下来到底准备怎么办。
他又往上走了两步,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忘记挂电话了。
也不知道周辉月听到多少乱七八糟的话,虞倦有点烦,早知道不和虞淮扯那么多了。
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果然还在通话中。
可能是听到逐渐靠近的呼吸声,周辉月知道他终于又重新拿起手机,两人相对着沉默片刻。
虞倦不知道说什么,他没怎么哄过人,安慰过人,是要让周辉月别为了这点小事伤心吗?
可是又说不出口。因为虞倦知道不是小事,至少如果是自己,他很难接受。
他讨厌被人戳中伤疤,每一次那些人提到遗产,无异于提醒虞倦——他的祖父母已经去世了,所以虞倦才会那么烦躁。
先开口的人是周辉月,他说:“别不高兴。”
虞倦一怔,大概是没想到他说的第一句话会是这个。
好像比起虞淮恶意的讽刺,周辉月更在意的事他堵着虞倦的这件事。
周辉月低声说:“以后不让他烦你了。”
虞倦心绪翻涌,有一搭没一搭的想了很多,他说:“没有。本来我也不会把这些人放在心上。”
周辉月说:“嗯。未婚夫很厉害,不会为这些烦心。”
虞倦没忍住笑了,后背抵在墙上,忽然很高兴,又觉得自己有点奇怪,想要转移话题:“你到哪了?我出去找你吧。”
“到了,能看到二楼的露台。”
“我在楼下等你。”
虞倦对虞家的宅子不算很熟,才来几天,也鲜少离开自己房间。转身看到光亮,意识到可能是周辉月说的露台,就走了过去。
他低下头,看到周辉月停在楼下。
隔了好几天没有见面,周辉月的轮椅换了,理了头发,腿上的束带也变得崭新。
好像什么都变了。
周辉月看向虞倦,眼里含着笑意。
这个没有变。
二楼的露台下沉,刻意做的很低。虞倦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可能是不想再遇到不知道有没有离开的虞淮,也可能是看到周辉月时大脑一片空白。
他撑着围栏,翻身跳了下去。
虞倦是少年体型,体重很轻,身高腿长,倒没有局促,像一片轻飘飘的树叶那样落了地。
他直起身,很难得的,看到周辉月注视着自己,拧紧了眉。
虞倦大概能猜到原因。就像自己小的时候爬树,祖父母看到后也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区别是自己已经不是五六岁的小朋友,而周辉月也不是他的长辈。
但看到和平常不一样的周辉月,虞倦的心情莫名好了很多。
他走到这个人面前,低下身,高傲地说:“担心什么,又不会摔。”
秋千
周辉月没说话, 看了虞倦好一会儿,漆黑的眼瞳像是无言的、深沉的海面。
看似波澜不惊,实则掩埋无数惊涛骇浪。
虞倦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是觉得他说的不对吗?
但下一秒,周辉月点了下头,又问:“那要去哪?”
这个问题把虞倦问住了,因为他对周边根本不熟。
沉默了三秒钟后, 虞倦含糊其辞:“去附近的公园逛逛吧。”
轮椅转向,虞倦落后两步, 打开地图,戴上单边耳机, 点开导航。
然后若无其事地加快脚步, 走到周辉月身边。
大约是周围居住的人口密度很低, 公园里的人也不算多, 临近黄昏, 很大的场地,零散的几个人在里面散步遛狗。
进来的时候,虞倦迎面撞上几个人, 那些人多看了轮椅上的周辉月几眼。
倒不是恶意, 更多的是惋惜以及惊讶。
残疾的人很多, 但周辉月这么年轻,这么英俊, 所以好像格外令人可惜。
周辉月对此似乎一无所知,但虞倦不想被那样的目光注视,看了一圈, 找了个没人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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