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六神?无主之时,乍一听到熟悉的声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一扭头,他霎时怔住:“……源弟。”
梁源收回?手,面无表情?看向?那医馆学徒:“医者救死扶伤,你们就是这么对待病人的?”
学徒撇了撇嘴,不吱声。
梁源绕到另一边,帮着方东搀扶他娘:“既然?如?此,我们就去别家好了。”
他又低声同方东道:“我带你去另一家。”
方东张了张嘴,想说?这家医馆的诊费和药钱要比别家便宜点,结果那学徒冷笑说?:“没?银子不论到哪都是被赶出来,要我说?啊,你娘这病八成是看不好了,还不如?省点钱,来日买副棺材板呢。”
方东瞳孔震颤,气得身子发抖,恐惧与愠怒如?同潮水般袭来,快要将他的理?智淹没?了。
梁源见他的下颌都在颤抖,连忙打断学徒:“医者仁心,你既无仁心也无医德,难怪三四十岁还是个学徒。”
学徒怒目而?视:“你!”
梁源又扫了眼医馆的招牌:“见死不救,冷漠无情?,想必你家的大夫都是如?此,真糟蹋了这‘仁心’二字。”
“方兄我们走,依我看啊,这医馆只看富人,不管咱们平民?老百姓的死活,杨河镇又不止这一家医馆,我还真没?见过其?他几家像仁心医馆这般。”
方东也知?晓今日是不可能在仁心医馆给他娘看病了,只好与梁源一道,扶着他娘离开。
路过看热闹的人,梁源耳朵尖,把众人的议论尽收耳中。
“这小子说?得不错,这年头谁能保证没?个困难时候,要是每家医馆都像他家这样,那可真不给咱们老百姓活路啊。”
“这仁心医馆不一直都这样么,俺们村那杀猪的刘大牛,去年他娘得了病,但又没?带够银子,就被赶出来了,最后耽搁了时辰,人没?了。”
“你们可都小点声,知?道这医馆背后是谁吗,还敢说?这些!”
“谁?”
“曹员外!”
放眼整个杨河镇,能被人称为曹员外的,也就只有曹安他爹了。
梁源和方东对视一眼,彼此心中了然?。
也难怪仁心医馆这么嚣张,曹家有梁守海这个县令做靠山,在灵璧县都横着走,更遑论杨河镇了。
三人很快抵达医馆,坐堂的依旧是上次给梁源看风寒的老大夫。
老大夫给方东他娘诊脉,又看了舌苔,吐出三个字:“结代脉?”
梁源瞠目,结代脉不就是心律失常,最忌讳的就是过度劳累。
“正是结代脉,劳烦您开几副药。”方东欲言又止,向?来脸皮薄的书生郎不得不厚着脸皮,“只是我现在手头拮据,可否打个欠条,一个月……不,半个月我就还清,可以吗?”
话说?到最后,语气里隐隐带上了哀求。
读书人向?来是有几分清高的,方东出身贫寒,却身怀傲骨,此时为了他娘,不得不亲手折断这根傲骨,弯下脊梁。
梁源看不下去了,没?等老大夫开口,直接掏出自?己的私房钱:“大夫您开药吧。”
然?后也没?给方东拒绝的机会,拉着人到了边上:“眼下当务之急是让婶子服药。”
方东:“可是……”
梁源一巴掌拍上他的后背,拍得人一个激灵:“别可是了,你若是再说?,我就生气了。”
方东喉咙哽咽了下,之前他被学徒那般羞辱,处于无助的境地都不曾鼻酸,现在眼眶却胀得慌。
他掐了把手心,不让自?己太过失态:“多谢源弟,我尽快把钱还上。”
梁源爽快应好。
梁源在医馆待了许久,直到黄昏结束夜幕降临,才与他们告别。
苏慧兰早已做好了晚饭,左等右等不见儿子回家,正要去找,梁源一路小跑着进了门。
她赶紧去厨房把饭菜热了一下,一边留心锅里的菜,以免烧糊了,一边扬声道:“怎么?现?在才回来,我还以为季先生又把你留下来了。”
瞧这话?说的,听起来倒像是他在私塾表现?不佳,被单独留下来挨批似的。
梁源倚在厨房门口,嗅着蒜蓉茄子的香味,嘴角不禁浮起一抹笑。
他把方东的事说给苏慧兰:“我问过大夫了,婶子的结代脉和过度劳累脱不开关系,方兄也说了,他娘这些年不是做针线活来镇上?卖,就是给人家做帮厨,累得狠了,才导致结代脉时常发作。”
苏慧兰拿着锅铲翻炒两下,捕捉到一个关键:“做帮厨?”
梁源可?没想那么?多,只是单纯感叹:“是啊,做帮厨手艺应该都不错,县试放榜那天我还尝了婶子做的饼,味道还真不错。”
苏慧兰还想说什么?,眼看着菜热好了,就暂时把话?抛到脑后,招呼梁源盛饭。
梁源麻溜进来,挽起袖子盛了两碗饭。
苏慧兰把蒜蓉茄子端出去,拿起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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