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佑抬起下?巴,自得道:“曹康曹员外。”
客人齐声:“嚯!”
“掌柜的你赶紧收下?啊,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咱们想收还?没机会?收呢。”
“谁说不是呢,可不是谁家都能出个童生老爷的。”说话的婶子语气酸溜溜的。
曹佑一个眼神递过去,示意小厮将贺礼放到?桌上,却被梁源出手制止了:“梁公?子?”
梁源收手,淡声道:“我不过一介童生,如何当得起曹员外的贺礼,曹公?子还?是拿回去吧。”
在?来的路上,曹佑信心满满,认为梁源再如何聪慧也不过才十一岁,绝不可能拒绝如此重礼。
为了完成他叔父交代的任务,曹佑还?抛开颜面厚着脸皮站在?外面吹了许久的风,为的就是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代表曹家来给梁源送礼了。
谁曾想,梁源竟意志如此坚定,死活不肯收,让曹佑一时犯了难。
此事可是县令大人亲口交代,倘若他没办成此事,曹康说不准会?放弃他,另选他人。
要知道,他少东家的位子还?没坐热乎。
曹佑一改表面客气实则倨傲,好?声好?气说:“我并无恶意,不如咱们去后头详谈?”
本来他是打?算死赖在?前头,就算是顾及着这么多客人,梁源也会?收下?。
现在?看?来,这条路好?像走不通,只能另辟蹊径。
硬的不行就来软的,只要去了后院,他就直接说这份贺礼有县令大人的授意,想必梁源一定会?收下?。
然而——
梁源肃然而立,淡声道:“我与曹家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况且我也不会?收任何人的贺礼,你还?是赶紧带着东西离开吧。”
曹佑急眼了,语带不悦:“这些?可都是我家老爷亲自挑选的贺礼,你不要……”不识相!
有人看?不过眼,扯着嗓子道:“人童生老爷都说了,谁的礼也不收,你这孩子咋这么缺心眼呢。”
曹佑循声望去,一口牙都快掉光的老太太虎着脸,颇有种凶巴巴的气势:“……”
还?真是老糊涂了,她就不怕得罪曹家?
殊不知这老太太上了年纪,有时候脑袋不太清醒,又心直口快,想说啥说啥,压根不怕得罪人。
之前酸里酸气的婶子盯着贺礼看?了许久,就这一堆起码值几十两银子,可把她羡慕嫉妒坏了。
酸梁源这个十一岁的童生,又酸贺礼,揣着手阴阳怪气:“就是啊,后生你赶紧走吧,没听见人童生老爷说不要么。”
曹佑急得满头汗,又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贺礼是县令大人授意送来的,貌似是为了向?被他除族的儿子示好?,只得灰溜溜离开。
回到?曹家,直奔曹康的屋。
曹佑屏住呼吸走近,快要被来自曹康身上的腥臭味熏死,费好?大力气才稳住声线:“梁源他不肯要。”
曹康靠在?床头昏昏欲睡,一听这话勉强打?起精神:“什么?”
曹佑蠕动嘴唇,把姿态放到?最低,惶惶恐恐,生怕惹怒曹康:“我好?说歹说,他都不肯收,还?说谁的礼都不收。”
谁的礼都不收,那曹家的被拒了也在?情理之中。
曹康眼珠子转了转,一招手:“你去把这事儿告诉县令大人。”
曹佑硬着头皮答应了,快步走出房间,仿佛身后有鬼在?追。
边走边低声怒骂:“老不死的怎么还?不死,都得了脏病,出气多进气少了,还?一个劲的折腾人。”
事情要从去年曹安离世说起。
打?从曹安死后,曹家嫡支就没了继承人,曹康不想便宜了旁支,偏生曹夫人生曹安时伤了身子,无法?再有身孕,于是曹康一口气纳了好?几个通房妾室,不分昼夜地发展造人大业。
谁知其中一个妾室不安分,与曹家的一个管事勾搭上了,那管事常去青楼或是暗门?子找乐子,长此以往就得了脏病。
妾室被传染而不自知,又把病传染给了曹康。
曹康在?察觉到?不对后看?了好?些?大夫,可都不管用,据说那隐秘之地已经发烂发臭了。
儿子没造出来,反倒把自己的小命快要造没了。
眼瞧着自个儿要不行了,曹康为了保住家中产业,只能捏着鼻子从旁支过继了一个儿子。
这个儿子就是曹佑。
这些?天,曹康拖着病体带曹佑熟悉曹家的生意,大有把他当少东家培养的架势。
可是曹佑仍不敢松懈,生怕被人捉了错处,丢失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
曹佑匆匆赶去梁家,向?梁守海说明缘由。
曹佑说话时一直偷瞟梁守海,就在?他说梁源拒收贺礼的那一刻,梁守海的神色陡然阴沉下?来,吓得他一颗心都要从嗓子眼蹦出来。
“本官知道了。”梁守海捏着交椅的扶手,手背的青筋条条绽起,叹息一声,似十分无奈,“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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