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源吃了一惊,却不意外,云秀本就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却又?在关键时刻能?屈能?伸。
她隐忍十年,潜移默化中让所有?人认为苏慧兰不堪为正妻,甚至在原主?刚出生没多久就在他身边安插了自己的人,其心?机不可?谓不深。
在云秀满含期待的注视下,梁源摇头:“我不答应,而且我并未打算再回梁家?。”
“什么?”云秀一骨碌爬起来,整个人都扒在了栏杆上,恨不得把梁源抓到面前问个清楚,“你一定在骗我对不对,你回梁家?可?是七品官之子,和跟着苏慧兰当一个农家?子是完全没法比的。”
梁源气定神?闲,并未因她这番话产生任何动摇。
比起七品县令嫡子带来的麻烦,梁源更想待在杨河镇的那个院子里,有?点心?铺,有?时常飘着香味儿的厨房,还有?不大却很整洁两间屋子。
亦或者?是福水村的那间老屋,他穿书初始就住着的地方。
更重要的是,他有?苏慧兰这个母亲。
不论何时,遇到何种危境,她都会毫不犹豫将?他护在身后。
这是上辈子的孤儿梁源渴望而不可?及的。
再者?,梁守海有?云秀这个妾室,县令之位能?不能?坐稳还得另说。
梁源思绪流转,瞥了眼希冀落空,满脸失望与震惊的云秀,往外走去。
他来府城也只是想欣赏云秀的落魄,解一解心?中的郁气。
目的达成?,自然?没必要再留在这里,牢房里的味道可?不好闻。
“梁源你别走!梁源!”
身后是云秀急切的呼喊,梁源充耳不闻,一路向前。
待云秀的判决下来,他和娘的恶名臭名都能?在一夕之间清洗干净,他的科举路不会因此受到影响,点心?铺也能?继续开?业了。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心?中舒畅,梁源甚至有?心?情站在牢房门口,举目望天。
头顶的日头像是流油的鸭蛋黄,红澄澄的。
梁源忽而想起,上个月他娘腌制了好些咸鸭蛋,应该差不多腌好了,明儿煮两个尝尝。
正要去找辆牛车回杨河镇,一道声音从旁传来,带着显而易见的喜悦:“源哥儿!”
梁源侧目,不远处梁守海一身常服,许是一路急匆匆赶来,发髻衣物都有?些凌乱,气息微喘,胸口起伏得厉害。
他脸上端着笑,径直走到梁源面前,似是迟疑片刻:“你来见云姨娘?”
说话时,梁守海目光落在梁源的身上,有?些恍惚。
上次见梁源还是在一年前,那时他还是个傻子,反应迟钝,只会惹是生非,且屡教不改,只会让他生气,远不及盛哥儿孝顺懂事。
时过境迁,如今的梁源已今非昔比。
恢复神?智不说,还成?了连中两次案首的童生,一袭青色书生袍衬得他如同白杨树,笔直而挺拔。
宛若拭去灰尘的宝珠,露出原本璀璨耀眼的一面。
梁源无?意与梁守海叙旧,只淡淡唤了声:“县令大人。”
掩在袖中的手指握成?拳,梁守海苦笑道:“现在连一声爹都不愿喊了吗?”
梁源:“……”演苦情戏呢。
“为父知道你怪我,当初未经调查就将?你除族,可?你也要理解为父,若是盛哥儿废了双腕,咱家?就完了。”
“爹这辈子估计只能?在七品官的位子上到老了,你当时又?……只有?盛哥儿,他可?以带领梁家?跨越阶层,源哥儿你能?明白为父的苦心?吗?”
梁守海言辞委婉,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把自己定位成?为了家?族不得不放弃嫡子的无?奈老父亲。
然?而,想象中的父子俩抱头痛哭的场景并未出现。
梁源意味不明笑了,笑声清凌凌:“与我又?有?何干,县令大人或许忘了,我如今已非梁家?子弟。”
梁守海笑脸滞住:“可?你不还是姓梁吗,爹知道你心?里有?气,爹当初也被蒙蔽了,都是云姨娘太过狡诈,为父已经写好了休书,又?处置了那群被陈勇收买的下人,源哥儿你与我一道进去将?休书给她,如何?”
梁源忪怔了一瞬,立刻明白梁守海这是打算明哲保身了。
了然?过后,又?觉得可?笑。
先是为了妾室和庶子休了正妻,如今又?为了自个儿的名声,在爱妾锒铛入狱时毫不留情地将?其休弃。
到头来,他最爱的还是自己。
“不好。”梁源摇头,“时辰不早了,我娘应该已经做好了晚饭,等我回家?了。”
梁守海喉咙哽了哽,他一县长官竟比不不上苏慧兰的一顿饭?
梁源作揖:“县令大人留步,源告辞了。”
梁守海试图挽留,却被突然?出现的林璋截了话头:“这桩案子有?几处疑点,梁源你随本官过来。”
林璋说完就抬步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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