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儿?子,上头有人罩着,早被革除功名,回家种田去了。
苏源一直将此事深埋心底,上次给林璋送信时?轻描淡写提了一嘴,只让人心领神会即可。
林璋何其敏锐,自然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
而这次梁守海被罢官时?未提及回祖籍任官这一罪名,多半也与京城那什么伯爷有关。
想到?这里?,苏源轻叹了声。
真是朝中有人好做事,梁守海因着梁盛的姑婆吃了诸多好处,若再加上那项罪名,估计就能被砍头。
实在是棋差一着。
但?他很快就没心思多想了。
年关将近,考核日之后又是年末考核,中间?不过差了三两日,苏源忙得脚不沾地,满脑子都是之乎者也,连睡梦中都在背书。
不过幸好,苏源两次都稳住了第?一。
年末考核是有奖赏的,方教授直接简单粗暴地把银钱当做奖品,苏源作为第?一名,得了五两银子。
至于方东,他这次不幸失手,从第?二掉到?了第?四,只得了二两银子。
天降横财,他二人都很高兴,揣着热乎的银子赶回学舍,行?李早已收拾好,背上书箱,拎上包袱,拔腿就走。
许是乐极生悲,他们赶到?城门口,却被告知牛车已先走一步。
城门口寒风凛冽,吹在脸上像是刀割。
苏源连忙拉着方东来到?背风处,搓手哈气:“要不咱们叫个马车?”
牛车和马车那肯定不是一个级别,费用?显然是后者更高。
就在方东迟疑时?,天空突然飘起了雪花。
这是今年第?一场雪,势头来得尤其大,盐粒般的雪花落在脸上,冰得人打个寒蝉。
方东旋即正色道:“我也正有此意。”
苏源弯了下?唇,二人一道租马车去了。
租的是最便宜的马车,车厢内空间?狭窄,两个人加上书箱和包袱,几乎挤得满满当当。
赶路时?车厢还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让人有种下?一刻就要坍塌的错觉。
随着雪越下?越大,甚至有碎雪从头顶落下?。
苏源也是感觉到?头顶湿润,一抬头才发现车厢顶部裂了老大一条缝,因为在角落的缘故,他们之前?都不曾发现。
摸了把潮湿的头顶,苏源忍不住道:“真是便宜没好货。”
他就说怎么这家马车这般便宜,订下?时?周围人眼神有点奇怪,敢情?是把他们当成冤大头了。
方东递来一张巾帕:“擦一擦,不若源弟坐到?我这边?”
苏源一边擦拭头发,一边摆手道:“不必了,把它堵上就好了。”
方东不再强求,帮着苏源堵上缝隙。
之后一路上没再出什么状况,待平安归家,已到?申时?。
杨河镇倒是没怎么下?雪,只在地上屋顶落了浅浅一层,脚踩在上面,可以听见咯吱声响。
苏源背上书箱,又取来包袱,转眸意味不明地望向车夫。
车夫自知理亏,讪讪笑着,带着几分讨好。
苏源见他冻得脸都紫了,身上脸上也都落了不少雪花,无奈一叹:“你赶紧回去吧。”
“欸,欸,好,多谢童生老爷!”再三言谢,才驾着马车离去。
雪势极小?,苏源也没再撑伞,和方东往点心铺子走去。
“客人您的蛋黄酥,拿好慢走!”苏慧兰把打包好的点心交给客人,又问下?一位,“您想要什么点心,前?些日子刚出的蛋黄酥就很不错,其他的也都……”
“娘。”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调,苏慧兰险些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擦手的动作一顿,她急忙抬头。
入目是源哥儿?清隽的眉眼,嘴角携着浅淡笑意,清泠又不乏温雅。
半年不见,源哥儿?长高了不少,身量愈发修长,蓝白学子服衬得他如?同青松白杨,笔直伫立。
苏慧兰揉揉眼睛,不确定地喊:“源哥儿??”
声音发颤,难掩激动。
苏源笑着应一声:“娘,我回来了。”
苏慧兰也顾不上其他,忙拉着苏源和方东进来:“冷不冷啊,怎么回来的,哦呦今天正好下?雪,你们怎么不等两天再回来……”
总之就絮絮叨叨说着,眼睛一直盯着苏源,怎么也瞧不够。
一旁的客人促狭道:“掌柜的见了儿?子就忘了咱们。”
“你算个啥,这二位可是童生老爷,人大老远跑去求学,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也该高兴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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