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赔我娘和妹妹的?命!”
苏源几乎是?立刻反应过?来,说话之人是?家住金堤中上游的?那位名叫马向松的?学子。
一听说是?与黄玉有关,所有人一窝蜂涌出学舍。
只?见回廊上,马向松将黄玉摁在地上,一边嘶声低吼,一边扬起拳头狠狠砸在黄玉的?身上。
有离马向松近些的?学子注意到他脸上的?泪水,唏嘘慨叹,又对他格外的?同情。
两个月过?去,马向松已经逐渐接受了母亲和妹妹意外离世?的?事实,也慢慢回到原先的?学习状态,不似一开始那样死?气沉沉。
结果现在告诉他,她?们?的?死?亡并非意外。
原本她?们?是?不会死?的?,却因一群人的?贪婪,草草丢掉性命。
若他们?是?马向松,估计杀了对方的?心思都有。
围观者众多?,却没一个上去拉架的?。
他们?任由黄玉哀嚎,任由他被打得面目全?非,心中甚至是?快意的?。
作为贪官之子,他踩着?无数人的?悲剧,享受着?本不该属于他的?一切,就该想到会有今天的?结局。
“黄玉和梁盛真不愧是?昔年好友,亲爹都是?贪官,梁贪官至少沾上人命,黄玉他爹却害了这么多?人。”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梁盛和黄玉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张渐鸿靠在门框上,笑嘻嘻说着?。
对此,唐胤举双手双脚表示赞同,还嘲讽道:“难怪整个凤阳府只?有他买到庞大人的?书?,花的?都是?那些脏钱吧?”
众学子纷纷附和,言辞神情满是?鄙夷不屑。
苏源闻言眸光微动,之前黄玉的?惊惶似乎有了解释。
不过?他挺好奇,黄玉口中那位京官伯父到底是?谁,有没有参与到此案中。
思绪流转间?,那边的?黄玉已经出气多?进气少,躺在地上气息奄奄。
方东担心马向松把人打死?,自己再惹上官司,得不偿失,遂上前拉住他,轻声劝说:“马兄,没必要搭上自己。”
马向松呼吸粗重,一双眼里满是?血丝,即便被拉开了,依旧死?死?盯着?黄玉,恨不得将其剥皮拆骨。
好在他是?个听劝的?,发泄一通后很快冷静下来。
他趁方东一时?不注意,又上去踹了黄玉一脚,冷声道:“恭喜你,以?后连童生都不是?了。”
黄玉一向得意于自己是?七品官之子,自身又有功名,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样,不把所有人看在眼里。
一朝从?高处跌落,怕是?生不如死?。
黄玉疼得整个人蜷成一只?虾,口中吐血沫,肿成馒头脸上几乎找不到那一双眼,但不妨碍他放狠话:“你给我等着?!”
张渐鸿直起身子,扬声道:“犯官之子,你爹注定要被砍头,你不被连坐就是?好了,哪来的?勇气在这叫板?”
一字一句如同淬毒的?利刃,深深扎在黄玉的?心口。
此时?此刻,他总算明白当?初梁盛的?感受。
痛苦。
绝望。
却又心怀一丝一缕的?希冀,万一他不会被连累呢?
可?他注定要失望了。
学舍这边的?动静闹得太大,有人告到方教授那边,方教授匆匆赶来,见到眼前这一幕,眼皮子直跳:“你们?在干什么?”
张渐鸿懒洋洋地说道:“教授您可?不知道,黄玉他爹害死?了马兄的?娘和妹妹,你说他该不该打?”
方教授噎了下,他自是?厌恶贪墨之人,可?不该如此大张旗鼓地不对,只?要在府学闹事,就该按照学规处置!
他竟被张渐鸿带偏了思路。
方教授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又对马向松说:“你自行去领三个戒尺,再抄《大学》两遍,可?有异议?”
这算是?很轻的?惩罚了,马向松心里清楚,不敢置喙:“学生记下了。”
至于黄玉
方教授肃声道:“方才知府大人传话给我,黄玉会被褫夺功名,如此一来,你就不适合再留在府学了,今日天色尚早,赶紧收拾收拾,回家去吧。”
方教授为人清正端方,当?初正是?看不惯朝中世?家权贵沆瀣一气,才会毅然决然地来府学当?教授,黄玉父亲这般的?贪墨行径,刚巧是?他最为深恶痛绝的?。
至于黄玉会不会被他爹牵连到,又是?否知情,这与他无关,一切都有钦差大人和知府大人主张。
黄玉整个人如遭雷击,躺在地上半天没有动弹。
他真的?被褫夺功名了?
他如今是?白身了?
他现在的?处境和梁盛几乎没有任何区别,甚至更差。
黄玉望着?周遭目光冷漠、厌恶的?昔日同窗,脑海里忽然冒出这么一句。
当?天下午黄玉就收拾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灰溜溜离开了府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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