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看到英哥儿的那?一刻,她几乎是飞奔上前,一把搂住英哥儿。
“英哥儿!”
母子俩相拥大哭,听者?伤感闻者?落泪。
苏源急着去陪元宵,出言打断:“嫂子,既然英哥儿平安归家,我就先回去了。”
岳氏这才?想到苏源刚才?一直在旁边,有些不好意?思,拿帕子擦了擦眼?泪:“多谢你送英哥儿回来,对了,元宵她怎么?样?”
苏源沉默一瞬:“不太好。”
一阵风吹来,岳氏隐约闻见血腥味,脸色微变,捏紧了帕子:“那?你赶紧回去吧,元宵更为要紧。”
苏源拱手告辞,一路疾驰回了苏家。
房间里?,大夫已经给元宵诊完脉,正处理脸上的伤。
苏慧兰远远站在珠帘边上,死死捂着嘴,不让哭声泄露。
宋和璧则满脸担忧地握着元宵的小手,下眼?睑的深色昭示着严重缺乏的睡眠。
苏源进?来时,大夫上完药膏,将剩余部分交给宋和璧:“早中晚三次,涂抹在伤处,另老夫开的药每日早晚两?次。”
宋和璧捏着小瓷瓶:“多谢大夫。”
大夫摆摆手,又从药箱中取出一个圆肚药瓶:“这是祛疤的药膏,小孩子也可以用,坚持半个月就能疤痕全消。”
宋和璧再度称谢。
诊断完毕,大夫起身告辞。
苏源送他到门?口,又折返回去:“大夫怎么?说?”
苏慧兰一瞬不瞬地看着元宵:“大夫说元宵高热是受了惊吓,昏迷是因高热导致。”
苏源屈指轻蹭元宵的右脸颊:“放心吧,参与的人一个都逃不掉。”
有这句保证,两?人都放下心。
在床前陪了会元宵,午后?不久,临公公来苏家传话,弘明帝召他进?宫。
苏源褪去染血的袍子,换上更为正式的官服,随临公公一道进?了宫。
依旧在御书房,弘明帝也一如四年前,埋首批阅奏折。
苏源行?叩首礼:“微臣拜见陛下。”
弘明帝右手执笔,抬眸喜怒难辨:“朕听说,这些日子你与怀王走得?挺近?”
苏源大惊失色:“陛下何出此言?!”
弘明帝耷拉着?眼皮,淡声道:“难道不是?”
“非也!”苏源急声道。
他跪着?,脊梁却笔直,有着青松的坚韧不屈。
苏源言辞恳切:“陛下容秉。”
“准了?。”弘明帝倒也爽快。
苏源心下一松,幸好他早有?对策。
“微臣曾在?回京途中?助了?王爷一次,王爷派人送来谢礼,仅此而已。此后微臣和王爷再无交集,还望陛下明鉴。”
只是心里终究不大得?劲。
弘明帝应深知他一颗忠心向陛下,绝不会亲近皇子。
上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质疑,搁谁都不会舒坦。
头顶,弘明帝语气莫测:“苏爱卿看不上朕的儿?子?”
苏源默了?一瞬。
他怎么觉着?,这位有?点胡搅蛮缠。
心中?腹诽,口中?义正词严:“一臣不保二主,微臣是陛下的臣子,当一切以陛下为先!”
苏源表完忠心,御书房内静得?闻针可落。
福公公并随侍两旁的宫人脑袋快要埋到胸口,呼吸亦跟着?放轻。
福公公搞不懂陛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午膳前陛下还在?痛骂那些贼人,字里行间无不流露对苏大人的同情与痛惜。
不过三两个时辰,陛下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对着?苏大人疾言厉色。
福公公偷瞄苏大人。
苏大人垂首躬身,从头到脚散发着?俩字儿?——恭敬!
还有?一星半点的委屈与迷茫。
再看陛下的脸色,不禁为苏大人捏了?把汗。
许是眼红苏大人的人太多,一个个捕风捉影,扭曲事实真相,撅着?屁股跑到陛下跟前给苏源上眼药。
陛下这般,多半是被那些红眼病给影响了?。
就在?福公公胡思乱想之际,弘明帝忽而拍桌,朗声大笑。
笑声洪亮,在?殿内回荡,经久不散。
弘明帝揉着?憋笑憋到发痛的肚子,虚虚指着?苏源:“苏爱卿啊苏爱卿,多年?不见,你还是这般小心谨慎。”
帝王态度转变之快,好似有?人举着?大棒,照着?苏源脑袋一顿暴扣。
以致于苏源将臣子本?分及面圣礼节忘得?一干二净,唰一下抬头,直视天颜。
御案后,弘明帝着?一身明黄龙袍,胸口的五爪金龙张牙舞爪,气度深沉威严深重。
近四年?未见,弘明帝又老了?些,满头霜发,笑时眼尾褶皱极深。
他摸着?肚皮,眼睛都快笑没了?,指着?自己肩膀不住抖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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