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迎面?而来的毛笔砸个正着,疼得他吱哇乱叫,脚底抹油溜奔向东宫,找太?子?皇兄去了。
弘明帝放下撸起的袖子?,哼哼两声:“这?一天天的,就是想气死朕!”
福公?公?脸色一变:“什么死不死的,陛下您可是与天同寿呢。”
弘明帝没好气地说:“那朕岂不成了老妖怪?”
没等福公?公?想好措辞,又?话锋一转:“你说十二跟元宵,他们俩般配吗?”
福公?公?暗觑陛下的脸色,壮着胆子?回?道:“十二皇子?天资聪颖,想来苏大人的女儿也不差,奴才?以为,陛下何不遂了殿下的意?。”
弘明帝轻唔一声:“再说吧,这?小子?干什么都三分钟热度,这?件事就先憋在?肚里,日后?再看看。”
福公?公?嗯嗯啊啊应着,直呼陛下英明。
弘明帝笑着点了点他:“你啊,这?么多年真难为了你这?张巧嘴。”
福公?公?嘿嘿笑着,权当这?是陛下对他的夸赞,又?一大波夸夸喷涌而出。
谁不爱听彩虹屁,弘明帝自然也不例外?。
人一高兴,哪还记得怀王这?个觊觎他屁股底下那张纯金宝座的不孝子?。
弘明帝不记得赵洋,文武百官却无法忽视“突发癔症”的怀王。
有人亲眼目睹怀王被御前伺候的内侍请去御书房,在?里头待了两刻钟左右,之后?是被御林军架着出来的。
据说怀王又?哭又?笑,三个身强体?壮的御林军都压不住他。
差人一打听,原来是在?陛下委以重任时?过于激动,受了点刺激,不幸得了癔症。
去往怀王府的太?医一拨接着一拨,这?些太?医言语中表露的意?思都是怀王的癔症太?重,恢复的几率格外?渺茫。
话虽这?么说,大家心里门儿清,这?场面?话听听也就算了,肯定发生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仔细一琢磨,很快有人把周御史和怀王联系到一起。
——除此之外?,他们再找不到陛下给?怀王扣上“癔症”这?顶堪称污名的帽子?的理由。
大臣们一边咂舌一边唏嘘,有种瞎了眼看错人的感觉。
他们一直都以为怀王无欲无求,真·淡泊名利,活像个世外?人。
现在?看来,他哪是淡泊明志,是扮猪吃老虎,所谋甚大!
“陛下还真是亲儿子?说放弃就放弃。”
被造谣得了癔症,注定与皇位无缘不说,这?辈子?也算是毁了个彻底。
“噤声!”一旁的同僚厉声低喝,“胆敢妄议陛下,你怕是不想要脖子?上那颗玩意?儿了!”
那官员也是随口一叹,现在?反应过来,真真是后?怕不已,出了一头一身的冷汗。
这?些人有多幻灭,暗中投靠怀王的官员们就有多恐惧。
陛下连亲儿子?都不留情面?,对待他们这?些小喽啰,更如秋风扫落叶,手起刀落就送他们上西天。
以致于之后?连着几天,他们一个个都夹着尾巴做人,甚至不敢私下里跟联络怀王,更遑论?在?朝上为怀王说话了。
赵洋被困在?怀王府里,每日有御用太?医前来为他诊脉,并?现场开药方。
对外?宣称是治疗癔症的药,只有赵洋知道,这?药会让他浑身酸软无力,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身边有弘明帝派来监视他的内侍,他连联系拥趸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瘫在?床上发霉。
久而久之,霉菌钻进脑袋里,赵洋逐渐变态了。
半月后?,据怀王府隔壁的某位老大人称,每当夜晚降临时?,总能听到隔壁传来阴森森的笑声。
那笑声不男不女,犹如鬼魅索命,扰得他们一家夜不能寐。
一传十,十传百。
消息传进弘明帝耳中,他对着大臣的问安折子?沉默良久,派太?医院院首走一趟。
院首一来一回?,怀王彻底坏了脑子?的消息瞬间席卷整个京城。
彼时?苏源正在?船舶司跟王一舟学雕刻。
赵琼的生辰快到了,他打算刻一艘袖珍版远靖舟当做生辰礼物送他。
苏源被弹劾后?,两位主?人公?极有默契地再未碰过面?。
赵琼勉强也算他看着长大的,生辰当天还是得有所表示。
至于礼物,只能着人偷摸着送去,不惊动那些个头铁嘴毒的御史就行。
听到赵洋的消息时?,他刚刻好船头,趁休息时?间喝口水润润嗓子?。
王一舟把这?事当成笑话说给?苏源听,苏源好悬没一口茶喷出来。
咳嗽着咽下茶水,似不可置信:“真假的?”
王一舟摊手:“反正外?面?就是这?么传的,估计八九不离十。”
“左右和咱们无关,做好本职之事就好。”苏源轻描淡写道,重又?拿起木料和刻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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