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又是对手戏。
机器一开,沉栩立刻进入状态。镜头前绝对看不出她出发前还抱着热水袋,痛经痛到不想说话。
妖毒已然褪去,云期要自我修复很容易。
但他记忆模糊,不敢确定在寒潭中是输给了心魔,还是当真袭击了千诀。他想找千诀确认,又不知如何启齿,召出琴拨弄两三,平复心情,顺带整理思路。
心魔先一步找上门来。
它又化成千诀的样子,用指尖勾缠发梢,歪着脑袋侧坐在窗棂之上,足尖带起裙摆轻轻摇晃,妖娆又天真。
听了几段,少女嘴一撇:“弹得什么乱七八糟的……”
云期压住琴弦,抬起眼皮看它一眼。他并没有反驳这条恶评,因为的确弦音凌乱,错漏频出。
几番斗法,云期输少赢多,寒潭中不过是被妖毒扰乱神志,才让它趁危得手,窃走了一些修为。
心魔跳下来,轻盈得像片树叶:“我来问你,准备什么时候报答我?我都快等不及了。”
云期仍旧不理会,施了个法诀,收起琴。
心魔杏眼一瞪,数落起他:“哎——我瞧你白白净净,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还当是什么好人呢!怎么,答应了不作数,用完别人,就翻脸不认啦?!”
云期原本就罕见的心浮气躁,被这样三番五次挑衅,终于忍不住开口:“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心魔笑了下,这质问正中下怀。
它言之凿凿:“你可是答应了我的,等恢复,就要将修为亲自奉上,作为报答。”
心魔最初的计划,是用修罗火的事来威胁云期,但它也不是很确信,那转瞬即消的修罗火,一定来自于千诀。
就算用揭发千诀身份威胁,挟制住云期,他也不过是屈从。那样既打破心魔守则,吸取来的修为也很难克化,因为猎物终究不是自愿的。
更重要的是,它也对云期身上那套自我防御机制没有把握。
一旦云期发现,千诀和修罗火无关,那么它费心机、强行夺走的修为,是能被尽数取回的。到时候,它可真成了个扑满,机关算尽一场空了!
像这样的猎物,只有是自愿献身、彻底打开心防,才最为安全美味!
所以心魔反而掩盖掉修罗火现世,撒了个小谎。
它懂云期的弱点,他不可能有勇气找千诀试探,只要他信了自己接下来所说的,再对上千诀,只会越躲越远。
这个谎言就很难被揭穿。
云期横眉:“吾怎会与你做这等荒谬约定?”
心魔补充起细节:“哼,若不是姑奶奶费尽心思,帮你解了妖毒、替你消了邪火……你怕是得冲出寒潭,强要了你的小千诀呢!”
云期不可置信!
“你当时可是吓人。”心魔用千诀的脸,做出恐惧的表情,往后退了半步,“那小姑娘不过看上一眼,就跟只兔子似的逃开,避之唯恐不及——”
云期摇摇头,似乎回想起个别碎片,开始有一丝慌张。
见他已经有点相信,心魔反而安抚:“但是你也不必这么害怕,你那弟子尊师重道,怎会害你身败名裂?她才不会同旁人提起你那兽性大发的丑态~”
云期再也听不下去,起身拂袖:“休得胡言!”
“好好好……骗你的,骗你的。”他急了,心魔也不敢再编得太夸张,“你那心爱的徒儿来时,妖毒已经解去,你人也昏过去了。”
“她没发现什么,也不知道你的心思。”
云期终于松了口气,但对一些细节还是将信将疑:“我的毒,当真是你解的?”
心魔试探着反问,看看他还知道哪些:“那它是凭空消散的?”
云期只记得,自己倾诉欲求,和真假难辨的“千诀”深深交换呼吸,之后便失去意识,妖毒也消失了……
若那真是千诀,便是错误、是罪过!若只是被诱惑,不过是道心不稳,损失些道行而已。
在这样的选择面前,性子本身就有些软弱的云期,更愿意接受后者,又问:“你是如何解的妖毒?”
心魔抱起胳膊,眼珠一转,露出得意之色:“我能吸你修为,区区一个妖毒,还取不走了?只不过要将它彻底炼去,又花费好一番功夫。”
它说完这些,很快就贴上他身体,唇要挨到他唇,眼睛眨了眨……
“所以你是不是该好好报答、补偿我?”
云期将心魔拂开。
心魔嗔他:“好你个紫竹峰主,堂堂地仙之身,却不守承诺!你知道不遵赌约,得罪我族的代价吗?”
心魔们在心灵、意识间穿行,可以窥见猎物的所有秘密。他们会想想方设法去蛊惑,将那些深重的欲求、隐秘的恐惧养得更炽烈、更具威胁性,却也会替猎物保守。
就像绑架人质,只为勒索钱财,若是轻易撕了票,那匪徒的诉求也就无法满足了!
某种意义上,当心魔落下标记,定立赌约,也就成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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