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毛求疵。
他哪能不明白,这群人是在跟自己算账。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一秒都嫌多余,这才刚过了半小时不到这些人就忍不住了?
他目光在郝盛二人身上逡巡一圈,郝峥气势凌人,盛闵行冷眼旁观。他得出最后结论。
果然小人总是成群结队。
“我没有。”沈渡津不认。
郝峥有些喜形于色,他等的就是这句能给他机会发作的话。在他开口之前,金领班狠狠剜了沈渡津一眼,沈渡津装作没看到。
盛闵行偷偷观察着沈渡津的动作,突然觉得这人也挺有意思,明明骨子里全是不服气,面上还是一副恭恭敬敬顺从的样子。
可惜傲气藏不住,任谁看了都会想教训一番。
有些活该。
郝峥再次逼问金领班:“小金啊,你说怎么办呢?”
“小沈,做错了事就要给客人道歉!”金领班催促沈渡津,“客人给你台阶下呢。”
沈渡津不动,顾客是上帝,可上帝并不一定就是对的。他从来都承认自己处事不够圆滑,能在夜幸活过三个月并且不被投诉已经是奇迹。
他也不觉得郝峥给的是台阶,而是悬在他头顶逼他就范的匕首。
金领班凑上来耳语:“不道歉就等着今晚下班之前被炒鱿鱼吧。”
沈渡津没在怕,大不了找下家,云城夜场并不是夜幸一家独大。但金领班下面还有一句。
“今天是12号,我会申请扣除你这个月所有底薪和提成,你觉得经理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呢?”
他并非打不断的硬骨头
沈渡津想起了那小两万的提成。不巧,他今天傍晚去医院看沈慧的时候查账单发现又欠费了,15号还是给沈俞打生活费的时间。
他有些羡慕拥有多只触手的八爪鱼,这样能同时进行多份工作。
沈渡津掩了掩眼底的悲伤,冷静半秒钟抬起头,微微笑道:“对不起,木塞我会照价赔偿给您,是我疏忽了。”听起来有些咬牙切齿。
区的客人几乎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金领班当然不会对他这种无名小卒有所留恋,说得难听点,要是有客人愿意花高价把他买走,金领班或许都会毫不犹豫把他打包好送到人家床上去。
金领班脸色稍缓,继续给两人赔不是。
盛闵行突然从后方起身,轻声开口道:“好了。”
他觉得郝峥的目的已经达到,沈渡津被教训了,也验证了他并非是打不断的硬骨头。更重要的是,那张酷似齐度的脸始终让他不忍那上面流露出悲伤的神情。
点到为止,来日方长,慢慢来。难搞是难搞点,但并非冥顽不灵。果然沈渡津与这里的其他人没什么不同,为权为势总能低头,而他盛闵行恰好有权又有势。
“东西不用你赔,本身就只是一块垃圾而已,用不着上纲上线的。”
盛闵行想了想,走到沈渡津面前,扶着他肩膀示意他站直。他又从衣袋里掏出一张烫金的名片,轻轻塞到沈渡津胸前的口袋处,凑到他耳边道:“好好考虑一下。”
沈渡津猛地盯住他,盛闵行朝他做了个口型。
我还会再来。
对于这一带着侮辱性的行为沈渡津全程一言不发,只不过看他腿侧紧握的拳头能知道他忍得很难受。
金领班在一旁看得瞪大了眼。
合着这盛大老板是对他手下的人有意思啊?!
盛闵行挥挥手:“走吧。”
金领班得了令风风火火就赶了出去,沈渡津也知趣的跟着出了包间。
出去第一件事,沈渡津走到了后门,将那张还带有体温的名片扔到了垃圾桶里。他实在厌恶这张名片以及它的主人。
扔完还不解气,他还将摸过名片的手放在衣服上狠狠蹭了好几下,磨得指尖生疼。
在他走后没几分钟,他好像又想到了什么,折返回来重新捡起那张带着污渍的名片,然后也不嫌脏的重新塞回衣袋里。
他并不是没有脾气的人。
大老板送名片就跟街上发传单一样,他帮忙宣传一下,算是好事一桩吧?
沈渡津为他的奇思妙想感到愉悦,一晚上的憋闷得以宣泄。他不会再被辞退,沈慧的医药费有了着落,沈俞的生活费也会按时打到他的卡上。
一周以内,盛闵行的工作电话几乎要被打爆,并且没有停下的趋势,愈演愈烈,每天接到的电话数目呈指数倍增长。
有骚扰电话打进来不足为奇,毕竟林子这么大总会有几只坏鸟。但一天几十个未免太过分了些。
这个号码是陈瀚在管理,他从第三天开始就尝试使用各种防诈骗app和公众号,但效果甚微,因为它们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在正常使用的号码,并不能被防诈骗软件捕获。
第七天的时候,陈瀚终于受不了了,从早上八点钟上班开始一直到下午三点,他接了起码六十个电话,其中三个是来约时间谈合同的,剩下五十多个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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