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给。
盛闵行笑得僵硬,手在空中停留半刻最终还是伸向那盒只剩糖醋的糖醋里脊。
沈渡津就是在出气。他在心里肯定道。
没关系,出了气,他才更容易接受自己。
盛闵行忍了这个辱,才能得到他想要的。
沈俞下午还要上课,盛闵行的出现耽误了好些时间。
他来得也迟,两兄妹吃完了他还剩下三分之一,等到最后沈渡津不乐意了,兀自开始收拾碗筷,逼得盛闵行囫囵吞咽了好几大口。
沈渡津除了给沈俞带了饭还带了很多日用品,比如牛奶水果之类的。东西比较重,沈俞一个人提着走一大段路难免吃力,所以他往常都会顺路把沈俞送到宿舍楼下。
盛闵行默默在后面跟着,并好心地提出帮忙拎一箱牛奶。
沈渡津当然是拒绝他,并反问道:“你还有什么事吗?”
意思是,饭也蹭到了,可以滚了。
“我应该跟你们顺路,我的车停在弘学广场。”
这是实话,他今天作为企业捐书代表来参加捐赠仪式,车自然是能开进学校。
大门口一进来就是一大片广场,升旗停车开晚会什么的都能容纳,学生开学时家长也是把车停在那儿的。
盛闵行要去广场,必经之路就是女生的宿舍楼,刚好就与沈渡津的路线不谋而合。
沈渡津带动着沈俞步伐逐渐加快,像是后面有恶犬在追赶似的,差点变成了竞走。
盛闵行决定不把人逼这么紧,稍微缓缓,待会儿沈渡津把人送回去了他再跟沈渡津好好聊聊。
沈渡津越走越快,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盛闵行已经被甩在了很后面。
沈俞也跟着瞥了一眼后方,若有所思道:“哥你觉不觉得……”
“觉得什么?”
“觉得盛哥很熟悉?”
“什么意思?”沈渡津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砸蒙了。
熟悉?怎么熟悉?
沈俞接着道:“就是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夜场认识的……当然不能这么说。
“工作上有些往来。”他有些含糊其辞地掩饰道。
“好奇怪啊……”沈俞整张小脸都皱了一下,“我觉得我好像很久之前就见过他了。”
“就刚才吃饭的时候,我看见盛哥拿筷子的动作和平常人的不一样,他的是交叉着的,而我们都是平行。”
沈俞双手提着一大袋水果,分析得头头是道,“印象里我很小的时候见过这样的人,那个人好像还是你带回来的,你们是不是以前……”
沈渡津心里咯噔一下。
几乎是下一秒,他反驳道:“错觉。”
沈俞对盛闵行有印象。
可没有这样的道理。
沈俞那时候还很小,才两三岁的样子,谁会记得两三岁时发生过的事。
他不是没有猜测过齐度与盛闵行认识的时间,大概是在初中的时候。或许那还是一段不短的时间,也是一段难得的情谊,可他的确一点记忆都没有。
那种治疗重度抑郁的新药带给他的副作用太过强烈,几乎对他的记忆进行了无差别的攻击,奈何痛苦的记忆太过根深蒂固,只有可能算得上美好的记忆被格式化。
既然忘记了,记忆便是属于齐度的,也就没有想起来的必要,更没有相认的必要。
更何况,齐度从前确实识人不清,认识盛闵行这么个人渣。
“认识但你忘了”这几个字被沈俞卡在嗓子眼又强行咽下去,她知道她哥不喜欢提起以前的事,便也悻悻住口。
走到宿舍楼下临别时,沈渡津没忘记今天来的主要目的。他把一千现金塞给沈俞,颇有些语重心长道:“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哥。”沈俞没忍住扑到沈渡津怀里,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沈渡津被她这突然的动作吓得有些手足无措,半晌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盛闵行躲在棵桂花树后默默注视着这一幕。
正是金桂十里飘香的季节,整条路上都弥漫着桂花香味。
桂花树叶子不多,盛总的隐身手段要多拙劣有多拙劣。
桂花很香,沈渡津看着沈俞进去,想起很多年以前,他逃课带着沈俞到缩窄巷子转角铺子里买桂花糕的情景。
那回很尬,他身上没带够钱,沈俞也没有。
那是谁付的钱呢?
沈渡津抬头,轻易识破了藏在桂花树后的盛闵行。
真是败兴。
盛闵行笑吟吟地从树后出来,站定在沈渡津面前,轻声道:“走吧。”
这场景说不上来的古怪,有点像父母送孩子上学,母亲依依不舍,父亲一旁等待,好不容易把孩子送走,下一步就是开启二人世界。
真心换真心
沈俞已经离开,沈渡津也就不再端着,他敛着眉道:“盛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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