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渡津脑中突然一道光闪过。
盛闵行还在楼下等着他。
他必须尽快脱身。
金领班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一阵火起,笑得古怪:“想下班?”
“嗯。”废话,打工人哪有不爱下班的。
金领班装模作样拿出手机看了眼,点点头道:“是快下班了。”
但他丝毫没有放人的意思。
他又说:“我听说最近都有人接你下班。”
“没有。”沈渡津下意识一口咬定,更显得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
金领班不管他狡辩些什么,自顾自地说:“接你的人是盛闵行吧?”
“你已经被他包了?”
沈渡津摇头。
金领班声音越来越大:“不是我说你啊小沈,好歹夜幸也是给你和盛总牵线搭桥的吧,不说让你感恩戴德,可你怎么一点回报之心都没有?”
沈渡津呼吸有些急促。
“之前看你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我还以为你被甩了呢,没想到啊,在看不到的地方又傍上大款了,竟然和之前那个是同一个,我真是没想到啊。”金领班说得兴起,抬手拍了拍沈渡津的左脸,清脆的响声在空气中回荡,声音不大却听着憋闷。
这是个极具侮辱性的动作,沈渡津有些嫌恶地偏开头。
“真是怪不得你之前愿意为着他守身如玉,好好跟我说说,盛闵行是不是喜欢干净的?”
“他既然高看你一眼,你还不肯哄着他多消费消费?你说你挑吧,那些满脸肥油啤酒肚的也就算了,那盛闵行这条件不错吧,你不还是不肯。”
沈渡津还是不吭声。
“盛闵行也不知怎么看上的你,一张苦大仇深的脸,不会讨好人,养条狗玩都比你有趣得多。”
“怎么不说话?我全说中了?”金领班有些莫名的自喜,“要怪也就怪你自己,被拍了照还每天傻呵呵的。”
沈渡津突然反应过来:“拍照?拍什么照?”
金领班得意洋洋地掏出手机,打开相册向他展示着战利品:“你看看,整个夜幸也就只有你不知道吧?你觉得你藏得好,那只是你觉得。”
“早被看完了喽。”
手机随着金领班身体的摇摆而晃动,沈渡津看不清楚,情急之下把它抢了过来。
图片像素不太高清,应该是隔着很远的距离偷拍的,只拍到那人模糊的侧脸,不过仔细辨认下还是能看出那就是盛闵行。
至于他自己,穿着侍应生的服装,头发乌黑,不知是不是用了什么特殊的技术手段,他的正脸要比盛闵行的侧脸清晰不少。
照片应该他第一次被盛闵行送回家那天拍的。
他记得很清楚,因为照片里盛闵行的外套下还隐隐可见石膏的轮廓。
谁会这么无聊?
下一秒他就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幼稚。
这可一点都不无聊,世界上大把红眼病的人。
有心人的眼睛长得到处都是,原来从那么早开始,他就已经被盯上了啊。
他一直在做的都是无用功而已,拦什么拦,该来的总要来。
人都只愿意接受自己想看到的东西,他一张嘴解释不清,那就不解释好了。
“我找你好久,你怎么还没下班?”有道低沉的嗓音从金领班身后响起。
金领班被吓一激灵,猛地转过身去。
是盛闵行。
沈渡津也被这一声唤醒,在不知什么时候盛闵行已经上了楼。
盛闵行越走越近,又像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妥当,想了想才发现,是金领班站得离沈渡津太近了。
他讨厌这个距离。
所以在越过金领班的时候,他顺手拽住了那人的后衣领,将人往后拖了一大步,最后像是泄愤般甩到了墙上。
甩完才回过头,顶着极其无辜的表情朝他道了句并不走心的歉:“不好意思啊,骨折过的人手劲都大。”
话说得轻飘飘的,一看就是毫无诚意。
他站定在沈渡津面前,完全挡住金领班的身影,带着些许磁性的声音缓缓问道:“夜幸加班的话,有加班费吗?”
“我没在加班。”沈渡津话里带着些压抑不住的鼻音。
他很不想承认的一点,他的确被骂委屈。
而在盛闵行出现的那一刹那,所有委屈都被无限放大,一下子到达了最高点。
他惊觉自己似乎对这人产生了些很奇怪的依赖。
“那怎么还不走?”盛闵行附上他的耳朵,提醒道,“现在已经十五分了,你超时了五分钟。”
声音丝丝缕缕地传进沈渡津的耳朵里,在外人看来像是亲密的伴侣在说着些不可外传的话。
沈渡津不知怎么答,余光瞟了一眼盛闵行身后。
盛闵行了然。
金领班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上前来,换上那副讨好的嘴脸,似乎是一点也不介意刚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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