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闵行那头很快接起,陈瀚恭敬地喊了句“盛总”,下一秒得了指示便将镜头转向沈渡津。
d国与这边有时差,从背景看盛闵行那边像是天还黑着。
似乎是工作上真遇上了什么烦心事,他眉头紧凑,不苟言笑,眼底还有被视频通话自带的滤镜削弱过后的乌青。
沈渡津只看了一眼便将目光移开。
三天不见,上一次不欢而散的余韵似乎还留存到现在。
盛闵行沉沉的嗓音从那头传来,没什么调笑的意味:“合同你再看看,没什么问题的话就签了吧。”
陈瀚适时将那份早已摆在手边的合同递过来。
盛闵行:“我已经提前签好字了。”
沈渡津翻到最后一页。
果然。
甲方签名处盛闵行的大名就清清楚楚地摆在上面,和很多人一样,盛闵行收笔时也习惯在最后一个字后面点上个点。
不知是特意练过签名还是天生字就长这样,盛闵行的字意外的好看,潇洒飘逸,每一划收笔时的笔锋都恰到好处。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盛闵行的字。
沈渡津从前是不太信字如其人的,如今更不信了。
他久久地凝视着那三个字,对面陈瀚一连着轻咳了好几声都没把他叫回来。
盛闵行神情不太自然:“沈先生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就把字签了,我这边还有事,没办法耽搁太久。”
视频通话有延迟,这一秒多的延迟让尴尬持续蔓延开来,视频里的盛闵行和陈瀚对视一眼。
最后陈瀚准备再提醒他一回。
沈渡津兀地回神,眼睛刚聚焦就看到对面还有视频里一大一小两张脸都对着他。
不知是不是咖啡馆里暖气太足或者太过静谧的缘故,气氛莫名有些沉重。
他甚至罕见地开了个小玩笑。
“盛先生这么着急,是怕我临时反悔?”
“反悔”似乎是什么禁制,触碰不得,沈渡津碰了,盛闵行便一语不发。
这玩笑难道有些重?
没再多废话,笔身泛金的钢笔早已被陈瀚摆好放在了沈渡津手边,他拧开笔盖,一笔一划地在上面签下自己的名字。
与盛闵行龙飞凤舞的字迹不同,他的字很认真,一点练笔都没有,甚至可以说稚嫩得像初高中生的字。
共有两个需要签字的地方,在签完第一个时,他是真的一瞬间有过临阵脱逃的想法的。
还来得及。
这份合同还不具有法律效力。
真的要这样吗?签了就代表,他与盛闵行之间的联系断不了了。
……
纵使内心活动十分活跃,沈渡津的笔触还是稳稳当当地落在了第二个签名的地方。
将笔盖重新拧上时,他甚至有些恍惚,不知今夕为何夕,也不知此物为何物。
就像在签什么包养合同一样。
又像有什么东西自远处而来,又无声倒塌在了离他只有咫尺之远的地方。
未到来的未来
窗外阳光恰好破开云层,刺得人眼睛短暂性地失明。
等他签完了字,盛闵行才又缓缓开口:“你声音怎么回事?”
沈渡津眼角有被强光刺激过后的生理性眼泪流出,刚抽了张纸擦拭着眼睛,闻言一愣。
“有点小感冒,过几天就能好。”他不在意道。
说罢鼻头像有感应似的又有些酸涩,他逼不得已中断了擦眼睛的动作而转去处理那股酸涩。
“小感冒?”盛闵行在那头换了个姿势,“是因为几天前那场雨?”
“对。”沈渡津心下一跳。
“能保证正式上班前能好吗?”
“能。”他松了口气,原来只是他的新雇主只是担心他是否能按时上岗。
然而下一秒便打出个喷嚏,有种自己打自己脸的嫌疑。
盛闵行一下子敛住眉:“你不如仔细听听自己的声音再跟我说能不能好。”
陈瀚颇有眼力见地请求想去趟厕所,得到盛闵行首肯后马不停蹄就躲了过去。
沈渡津顿觉坐立不安,与这人单独相处的感觉十分不妙,哪怕只是对着屏幕里的。
盛闵行:“回去吃药。”
这是一种疑似命令的口吻。
沈渡津不太习惯这种口吻,每当这种时候都会生出点反叛的心思。
“药都有副作用。”这话意味不明,但能听得出来,沈渡津不大想吃这种有副作用的药。
盛闵行在那边食指扣动桌子的动静传到了这边来,快速且不规律,可见耐心即将耗尽。
沈渡津也不怎么舒服,随手拿起刚要的一杯凉白开喝了一口。
又来了。
明明两人还处于一种很尴尬的境地,结果盛闵行却像没事人一样转而开始关心他这微不足道的感冒。
难不成盛闵行真觉得,三天前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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