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沈渡津说,“盛先生聘请我成为他家的训犬师。”
从郝峥坐着的角度看,沈渡津低垂着眉眼,从下往上看也没有破绽可言。
还真算是有那么几分姿色。
怪不得盛闵行穷追不舍了这么久。
如今肥肉也算是马上入口了。
“聘请?”郝峥眼睛微微睁大,像听到了很不可思议的东西,然后这些惊讶全部转化成嘲讽隐在眼底,“那必须好好干啊,干得好有大前途。”
看来是还没明白聘请的真实定义。
沈渡津觉得这话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再往下深想便瘆得慌。
“我当然会的。”他轻声开口,“如果没有其他需求的话,我先出去了。”
郝峥在后面“哎”了一声,沈渡津知道是在叫他。
果然下一秒郝峥便道:“帮我叫闵哥有空出来聚聚啊——”
……郝峥的声音被隔绝在关上的门里,沈渡津阖了下眼皮,随即将门口的推车推回了冰室。
下班在即,回到更衣室时,他再次见到了金领班。
在走廊上还好说,可这是在更衣室。
一天遇见两次,用脚指头想想也知道绝非偶然。
果然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他记得几天前金领班还没有这么斤斤计较。
至少不会因为他迟到两分钟就找上门两回……
他硬着头皮走进去,想装作没看见那尊佛,但佛实在太显眼。
并且佛好像心情很好。
事出反常必有妖,妖是什么他还没想到,不过大概率也是和他有关的。
“领班,我下班时间到了。”他又去开柜门。
既然心情好的话,那应该不会过多被为难。
金领班:“我知道。”
“所以我是趁着你下班这个时间来通知你,明天可以不用过来了。”他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语气听起来有些傲慢。
那张脸经过一晚上的灯光辐射更加油光泛滥,有些厚的两片嘴唇咧着,眼睛也十分得意地眯成一条线。
就这么被炒了?
真是毫无仪式感可言,就像是平凡的一天里发生的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一切似乎就要结束在狭窄的更衣室里。
我不在家等你了
可沈渡津还不太甘心。
沈渡津张嘴又闭上,最后那点好奇还是占据上风:“为什么?”
“上头的命令,正常的人员调动而已。”金领班笑得更欢,像是持久战中的胜方一样,还不忘踩对手两脚。
“别忘了,比你年轻懂事的还有很多。”
夜幸为什么非在你这一棵老树上吊死呢?
好一句上头的命令。
沈渡津想,其实也不能算十分难以接受,毕竟他很早之前就做好了思想准备,此地不容人自有容人处,上完这个季度的班就自行离开。
只不过现在是夜幸在赶走他而非他主动离职。
没人从中作梗他不信。
他自认为不怎么招惹是非,工作也算积极主动,实在挑不出什么错处。
但在看他不顺眼的人眼中,无论他做些什么都是不对的。
他也并不想和他们争些什么,因为这样真的很没意思。
他只想让沈慧好起来,让沈俞不需要为了一个月一千块钱的生活费感到不好意思。
金领班站在他背后喋喋不休着,似乎这人就是将挤兑他当做一场二人间的博弈。
现在胜方发言滔滔不绝,简直比盛闵行那只有时候嗡叫不停的蚊子还让人难受。
他统统当做没听见。
算啦。失业而已,又不是第一次。
沈渡津离开了夜幸,这大概是他最后一次走出夜幸的大门口。
入职时没带什么,只发了两套换洗的工作服。
走的时候亦然。
大马路上冷风簌簌,干枯的树叶被吹得七零八落,倒还挺应景。
他破天荒地没有选择步行,而是花钱叫了辆网约车。
三更半夜的车尤其不好打,好不容易约上了订单还被取消。
看起来天时地利人和无一具备,可他还是不肯放弃。
终于反复操作多次,有司机愿意赶过来。
那不显眼的黑色小车停在他面前,他坐上去报了手机尾号,司机却没有立马启动车辆,而是用一种探究的目光打量了他好一会儿。
他坐在车的后座,隐隐约约看着脸色有些发白,但嘴唇还是红润的。
司机盯了半晌似乎不能确认,开口问他:“喝酒了吗?”
“没有。”
司机不太相信。
他再次强调:“真的没有,我身上也没有酒味。”
见他眼神清明,谈吐清晰,司机又迟疑道:“很多人醉了是看不出来的。”
沈渡津皱了皱眉,这是不太乐意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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