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渡津垂下眸子,用一种更加无奈的语气道:“我一直都在努力相信你,可你每次都能在我‘更相信你’这个节点上颠覆我的想象。”
“对不起。”道歉倒是随口就来。
“好,我接受了,下不为例,”深藏在被子下面的手冒着冷汗,“我想休息了,头疼。”
“还头疼?”盛闵行又紧张起来,“我给你约个检查,过两天就去。”
“好。”沈渡津说,“还有事吗?”
盛闵行有些支吾:“我是来道歉的。”
“已经道过了,还有别的事?”
盛闵行总觉得这突发的情况打乱了他好不容理清楚的思路,现在又被搅成了一团乱麻。
“我捐款不是为了什么别的,我是想帮你。”
“我知道。”沈渡津深吸了一口气,“可是从我的角度出发,我不是不愿意接受你的帮助,可朋友间的帮助绝对不是以这种捐款的方式出现,我心里那关我过不去,这笔钱就当我借你的。”
“我们是朋友?”盛闵行不太相信道,“难道不是雇主与被雇人?”
沈渡津:“嗯?”
他垂下眼去:“你两个小时前刚说过的。”
沈渡津好不容易回想起来:“是我说错话了,我向你道歉。”
“我们也不只是朋友。”盛闵行很小声说道。
沈渡津心头蠢蠢欲动:“那还是什么?”
他依稀记得,两个小时前他也问过这句话。
只不过那时候双方都在气头上,最后不了了之。
盛闵行压了压情绪,放缓语气道:“你还是我喜欢的人。”
又来。
沈渡津:“所以那笔捐款,你是想讨我欢心?还是想怎样,让我也更喜欢你一些?”
盛闵行心中警铃拉响,再说下去可能乱套,保不齐那笔钱的真实用途要面世。
“所以你会吗?”盛闵行试探道。
沈渡津:“不会,感情是你来我往的东西,没办法用金钱去衡量,并不是你付了钱我就该用更多的喜欢来回报你。”
他叹了口气继续道:“算了,不说这些。现在这情况说白了,不是喜欢与爱,是你同情我,而我感激你。”
“我没同情你,”盛闵行神情有些窘迫,“我喜欢你。”
这样子鲁莽又冲撞,莫名像年少时表白失败的男生不甘就此放弃,仓皇地卷土再来。
沈渡津不露痕迹地缓缓将脸埋入阴影中,不想被人看见从耳垂末梢蔓延上来的微红色。
如果盛闵行再留心些,会发现他耳垂已经渲染成浓重的红粉色。
有些被刻意忽视的东西忍受不了被忽视的滋味,终于要在悄无声息中长大,占据生命长河中的一隅。
这是喜欢吗?
他说不准,没喜欢过什么人,因此也没有个借鉴。
这是种陌生又奇异的感觉,心跳加速,四肢发软不听使唤,头顶像要冒烟。
不知在哪个具体的时间点开始出现,出现的时候也很随机。
他甚至对这种感觉上瘾。
……
“沈老师这么爱听表白的话,赶紧答应我好不好?”盛闵行见他低头不说话,用食指和中指凹成小人的样子“走”过去吸引他的注意力。
“你刚说对了,我是想让你也喜欢我的,所以你能不能也多喜欢我一点点?”
“沈老师?”
“沈渡津?”
人没反应,盛闵行大胆伸手向前,温暖的指腹落在了有些冰凉又光滑的脸颊上。
沈渡津没拒绝也没躲。
盛闵行又欺身向前,就着这个别扭的姿势朝着方才指腹的落点进攻。
温热鼻息喷薄在脸侧的时候,沈渡津终于回神,第一时间是远离盛闵行那张与他只有咫尺之遥的脸。
盛闵行有些尴尬:“你没反应,吓吓你,不是真的。”
“你再给我点时间。”
前言不搭后语,他说的话不明不白。
我有什么好处?
盛闵行怔愣着,又在沈渡津将他推开前主动远离,不可谓不是君子。
然而这还不够,起码对于现在的沈渡津来说还不够。
所以他又将人请了出去。
他关门速度极快,差点夹上盛闵行的鼻尖。
盛闵行并不为之生气,而是觉得有惊无险。
应该是不生气了吧?他将耳朵贴上那扇深棕色的房门,企图听到点什么有用的信息。
不知是门很隔音还是怎样,里面安静如鸡。
他暂且放弃了这个隔门偷听的做法。
今天他又有所失误,在捐款的事暴露的时候情绪不算稳定地发了火。
那可不行,将人吓跑了得不偿失。
煮了半熟的鸭子万一复生了可没人会赔偿他。
幸好沈渡津还算好哄,他低个头不是难事,沈渡津也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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