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随天阳公进宫,觐见太后、陛下!”
诸葛明明扭头,看了看几个还在小口吐血,头顶热气升腾,显然在用元罡疗伤的白衣剑士。
卢仚摆了摆手:“他们,您老就别想了。他们敢飞剑袭杀本公,定然是叛党逆贼,啧,打断他们四肢,废掉他们修为,送去守宫监秘狱。”
几名白衣剑士一声怪啸,骤然向诸葛氏府邸的后进院落狂奔而去。
但是他们刚刚施展身法腾空掠起,三条青色剑虹凌空一闪,精准的刺穿了他们身上十几处窍穴,截断了他们体内开辟的经络,泄掉了他们全部元罡。
天子点将
卢仚给诸葛明明留了体面。
诸葛明明换上了全套的朝服,带了礼部尚书的全套仪仗,被卢仚带人,护送着去了皇城。
当然,诸葛明明在镐京的家属,就没有了这种优待。
各有一队禁军和一队羽林军,奉太后和天子的谕令,将诸葛府团团围住,开始抓捕诸葛明明的亲眷。连带着诸葛氏在镐京的其他族人的府邸,也都被军队圈起,按照守宫监提供的名册逐个抓人。
诸葛氏在镐京的一些产业,比如说一些商铺、农庄等等,也都由各坊市的禁军驻军出动,所有产业都被查封。凡是姓诸葛的,全部送去了守宫监秘狱;那些掌柜、小二、仆役、侍女等等下人,全部丢进了大将军府的地牢里。
卢仚押送着诸葛明明进了皇城,一路进了扶摇殿。
抓捕诸葛明明耽搁了一些时间,扶摇殿内,该到的人,都到了。
大将军乐武,大丞相朱崇,以及品级足够的文武大臣们,全都站在了扶摇殿中,一个个口观鼻鼻观心,低头闷声不吭。
鸿胪卿李梓……
又是倒霉的李梓。
大殿中这么多文武大臣,就只有李梓一个人无比狼狈的跪在地上,脑门上挨了一家伙,卢仚押送着诸葛明明进扶摇殿的时候,一缕鲜血正顺着李梓的面颊往下滴呢。
卢仚抬头,看到了台阶上,巨大的长案后面,脸色阴郁,眼角在不断抽搐的胤垣。
他更看到了,胤垣面前的长案上,原本那些金的、玉的宝贝,比如说金印、玉玺、玉镇纸、古董青铜小香炉等陈设,今夜全都不见了踪影。
巨大的条案上,码放着一些青花纹路的碗、碟之类的玩意儿。
卢仚开启了全身窍穴,双眼视力好得惊人,刚进大殿,他就看清了这些青花纹碗碟的品相——全都是市面上两三个铜钱一个,一次买十个,老板还会饶一个,粗制滥造的民窑货色。
李梓的面前,光溜溜的金砖地面上,散着一片碎瓷渣。
卢仚能想象,胤垣一声大吼,李梓跪地奏事,胤垣顺势砸了一个青花碗下来,端端正正砸在了李梓的脑门上。
倒霉催的李梓!
卢仚朝着李梓翻了个白眼——这厮,怎么也是半步烈火境的修为,怎么就过得这么悲催呢?
轻咳了一声,卢仚站在李梓身边,朝着胤垣行了一礼:“陛下,臣,将诸葛尚书请过来了。”
面色阴沉的胤垣抬了抬眼皮,朝着卢仚扯着嘴角笑了笑,然后轻轻挥了挥手:“卢卿,往旁边站点,哎,对了,再往旁边站一点!”
卢仚急忙向卢旲那边走了好几步,走进了武将勋贵的班列中。
胤垣‘咯咯’笑了几声,又朝着诸葛明明勾了勾手:“诸葛尚书,诸葛卿家,诸葛爱卿,您……请您往前走两步,哎,对了,就是刚才天阳公站的地方,就在鸿胪卿身边,哎,对了,站在那里,别动啊,别动!”
胤垣指挥着诸葛明明站定,然后猛地站起身来,双手操起条案上一叠十二个青花纹路大粗瓷海碗,双手高高举过头顶,‘嗷’的一声,将十二个大瓷碗狠狠的砸向了诸葛明明。
诸葛明明可不是李梓,哪怕是被卢仚押送进皇城的,他可没这么乖巧听话的挨打。
看着一叠粗瓷碗带着风声砸了下来,诸葛明明迅速向后退了好几步,一大叠粗瓷碗重重的砸在了地上,‘哗啦’一声摔了个稀烂,破瓷渣子乱溅,好些瓷渣子飞到了李梓的脸上,又将他的老脸擦出了好几条小口子。
李梓很幽怨的抬起头来,看了胤垣一眼。
胤垣则是暴跳如雷的拍打着条案:“好啊,诸葛老狗,你果然是奸臣,大大的奸臣……你这老狗,你这老狗……你……我戳你老母的!”
堂堂天子,在朝议大殿上当众破口大骂,而且骂得如此难听。
一旁的两个廷仪官面孔扭曲,双眼翻白的看了胤垣好一阵子,好容易才回过神来,终于醒悟了自己的职责,‘咕咚’一声跪在了地上:“臣,死罪。”
“滚!”胤垣朝着两个廷仪官狠狠一指:“今天,老子不讲什么风度了;今天,谁都别给老子说什么‘礼法’、‘风仪’;今天,谁他娘的敢进谏让老子保持天子风度,老子杀他全家!”
珍珠帷幕后面,太后端端正正坐在那里,一声不吭,纹丝不动,任凭胤垣发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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