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是第一天,段昀芸安分待在屋子里,傍晚了才出来在园子里逛了逛,她有意往后门那里走,崔玉家好像住在那边。她是闲不住的,时刻需要个人来要么爱她要么她爱,她耽于这种消遣,结果没有遇见,也不是很失落,返回自己的院子,门口站着个细伶伶瘦小小的少年,段昀芸笑了,崔玉仰起脸,他像他的名字,是个玉造的小人儿,跟段莠那种又不一样,他透亮的,感觉单纯。
段昀芸问:“你们二中没有晚自习?还是你也请假了?”崔玉回他们一二班都是自愿的,可以上可以不上。一二班就是培优班。段昀芸也在一二班,不过是初叁靠奥数题进的。段昀芸说:“那你们蛮好的。”
这话崔玉像不懂如何去接,样子是在思索要回什么,段昀芸留意他拿的袋子,崔玉看到她扫眼过去,“你的伤,没事吧?”
段昀芸说:“涂了药,其实早没事了,看着有点严重。”崔玉微微呼出一口气:“那就好。”段昀芸睨着他,去勾了勾他拎着袋子的手指:“你这拿的什么?”她爱在喜欢的人前扮弱,在喜欢她的人前强势。崔玉说:“我一时没想到,段院长是你舅舅,什么好东西没有。”他颇为懊恼地打开袋子,里面是些治外伤的粉末药膏,段昀芸说:“你专门送药给我?”眼不去看那些药,专盯住他。
崔玉避开她的眼:“早上看你伤得挺重的,还有在脸上的。我家有个祛疤膏挺好用,你看看用得上么,用不上我就再拿回去,反正也挺近。”
段昀芸低头打开袋子,“哪个是?”她挨近了崔玉,崔玉明显身子一僵,段昀芸笑呵呵跟他讲小话,夏夜沾得两人小臂上都是潮气,段昀芸穿着吊带裙,崔玉穿着校服短袖,年轻人的体温把这层潮气颤颤地烀出来,气氛使然,段昀芸的心都有点痒了。
不过崔玉也太像小孩。段昀芸低头看着崔玉的漆黑的发旋,乖学生样地剃得短平,稍儿打了点卷蜷在头皮上,太单纯的段昀芸兴趣不大,一是没什么好玩,二是太认真她觉得约束,这也是她跟李维笃一面换着恋人,却没断过情谊的缘故。李维笃嫌女朋友事儿多,段昀芸烦男朋友管得宽,但他们俩互相看又有点不顺眼,李维笃觉得段昀芸妖里妖气,不懂温柔伏低,段昀芸觉得李维笃就是个软虾,本事不大专忙着瞎混。
段昀芸最后拿了一盒祛疤膏,她在草地里站了这么一会儿,觉得闷极了,蚊子还攀她的脚。崔玉看她烦躁,以为她怕热,问她吃不吃绿豆冰,他妈妈做的。段昀芸摆手,说太晚了。崔玉蒙头蒙脑:“怎么了?”段昀芸说:“怕胖。”崔玉说:“你不胖。”段昀芸说:“你怎么知道我不胖?“崔玉说:“看就是啊。”段昀芸说:“那你看这个。”她抬起手臂,手腕一翻横到崔玉眼前,捏了一把大臂内侧的软肉,“这还不胖?”
崔玉垂眼看着段昀芸浅象牙色的浑圆胳膊,段昀芸只让他多看了几秒便收回去了。崔玉说:“还是看不出来。”段昀芸笑笑,说:“你就会说好话!几点了,我回去抄笔记了。谢谢你的药,我会好好涂的。”跟崔玉简单打了招呼,便回了院子。她从崔玉身边走开时,向来是干脆又轻快的,崔玉于是熟识了她的背影。
刚刚出来没有拿手机,回屋看到手机上有几条消息,李维笃问她现在能出来吗?段昀芸看时间是八点半多,问他出去干吗,如果是玩,她要犹豫犹豫,段莠才走半天她就抗命,可不太好,玩是什么时候都能玩的,不至于就差这一次。李维笃说:“我跟孙哥在一块呢,请他吃顿饭,你也来吧,要不你单再请他麻烦。”那天孙哥的确出力,不然段昀芸落单,出什么事都不敢想,段昀芸还有早上一点残妆,补了补匆匆出了门,后门依旧瘆得不行,段昀芸飞快地走,几乎用跑的出去,坐上车了才觉得腿上的伤口有点痛。
到了地方李维笃跟孙哥都喝过两轮了,段昀芸有伤,孙哥让她喝的饮料,孙哥样貌虽然凶残,但人挺和气,跟李维笃关系也不一般,两人称兄道弟的,段昀芸听着,孙哥也算道上一个人物,手下有个二手车车行,李维笃帮着他卖过十几辆。也难怪他爸揍他。
孙哥把段昀芸当李维笃的马子,跟他那几个朋友开了段昀芸不少玩笑,段昀芸没生气,有笑有闹地回,显得挺大方。喝完酒到十二点,又去个地儿唱了会哥,最后在洗浴中心,李维笃给找了两个姐陪着孙哥,还有孙哥的朋友也一人安排了一套泰式按摩。段昀芸在只有他跟李维笃的房间里问他:“没少嫖吧?”
李维笃喝得醉醺醺的,从桑拿房回来倒头就睡,身上披着半湿的浴衣,头发也没擦,好在房间有两张床,段昀芸在她那张床上坐了一会,突然来了点意思,去叫李维笃,李维笃纹丝不动,睡得像猪。段昀芸踹了他两脚,李维笃就梗了梗脖子,没抬眼皮。
段昀芸骂他:“没用的东西。”
崔玉回到他的家,一个建在西南角的小平房,自他初中从镇上回市里念书,就一直在这住。外面涂得只有一层水泥,灰扑扑的不打眼,因为开始有这个地方,就是给建筑工搭的临时住所,等段宅建好了,工人离开,当成了后门守夜值班的休息室,那几年崔玉他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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