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开了,她推了进去,舀子掷到地上,噼里旁啷滚了几圈,段莠睡觉的里屋亮着灯,那亮光把段昀芸的心暖了一下,但也没有暖太多,她忍不住想尖叫,见到段莠,她却也只是流泪,段莠从被子里坐着,像刚被她吵醒了,但是脸很静,静得像灯,段昀芸流眼泪说:总算见着你了。段莠把她看了一遍,她这一路确实辛苦,做的都到位了,因为都让段莠看见了。段昀芸到他床边,低头看这个美瓷人,“我好恨你。”她的拳头砸在他的身上,段莠轻薄的身体让她捶得晃动。段莠说:大早上,一晚上没睡,还有力气发疯。段昀芸住了拳头:都是你害我疯的,你害我。
段莠罕见地没有嫌她,把她叫到床上,段昀芸望着这张大床,这张床像戏台子一样,又像鸟笼,开演的时候她和段莠就是里面的两只小鸟,段莠大点,她小点,可笑地偎在一起玩。还是只有她是鸟,段莠是那个逗弄她的人。段昀芸颓坐在拔步床的木台上,背靠着床帏,换作段莠俯看她。熟悉的品赏的角度,段昀芸把她惨透了的脸扬给他看,满意吗,这样他满意了?“我还有什么办法。”段昀芸悄然垂着眼泪,抽噎都是无声的,段莠伸出一掌罩住段昀芸悲哀的脸:上来吧昀芸。没有叫她不要哭。
一晚上段莠同时考验了两个人,他的收获颇丰,段昀芸拳头紧握地睡在他的身边,皮肤都是冷的,她吓坏了,这个可怜的小孩,他也许不该吓她,可是也没有什么过分的事发生,本来她就是对张跃建有好感的,也许他可以促成她的好事,这些日子他太扣着她了,挑战她的底线,结果发现段昀芸毫无底线,她是个特别可爱的孩子,不同于秀儿以为他爱她的那种可爱,死去的人就已经是死去的人,他爱她比她快乐,又因为他快乐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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