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荒唐的歪门邪道哽住,仰头去看他,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
——哪有人这般积功德的?
“怎么,要谢谢我?”酆业谑弄弯眸。
再告诫自己别上当也于事无补,时琉终于还是气红了脸,别开:“你当真是魔。”
义愤填膺,可还是压低声的。
酆业更不禁扩了笑,他笑得厉害,也跌折了腰身,几乎要俯靠到被迫倚着木质廊柱无处可退的少女的身上来。
所幸还有握笛的手懒懒撑在少女头顶。
再近,也还是隔着一截。等笑罢,他垂着纤长密匝的羽睫,入蛊似的凝着时琉被朝霞染色的面颊,低低地说:“时家,我总归是要去一趟的。你若不喜,晚些就是了。”
时琉避他眼眸,睫毛微颤。
酆业:“时家的人,不自寻死路的,我可以不杀尽——就当为了我的小侍女,饶他们一命。”
时琉有些意外:“为…何?”
“怕你忍得了一时,也忍不住在将来某日为妹妹复仇,趁夜里拔刀刺我。”酆业懒洋洋说。
时琉才不信:“你怎么可能怕我。”
酆业勾了勾唇,眼神却是冷的:“我不怕你,我怕我杀了你。”
“?”
时琉微怔。
“世上俗人多无趣,你这样的小侍女,若死了,我去哪儿找第二个?”魔直回身去,作势欲离。
走一半他忽停了,抬眼,“哦,还该有个报酬。”
时琉:“什么报——”
下颌被迫一仰,话声被薄凉的唇瓣堵了回去。
少女呆住。
近在咫尺,魔眼底愉悦恶意翻搅燎天。
可魔又不够满意。
趁呆呆的小侍女没回过神,他轻张开唇,舌尖抵着齿尖,克制又用力地咬了她柔软的唇瓣一下。
时琉一抖,眼神惶然仰起,要推开,但死死握着手忍下了。
“就这个报酬。”
魔心愉退开,一挥袍袖,转身上楼了。
“……”
时琉僵在原地,没跟上去。
可惜,一个吻换回来的魔的好心情,没能持续多久。
三层楼梯前,酆业止身,侧过颜瞥向廊柱角落。
笑意从他漆黑眸里褪去,一道红黑相间的衣影像投入两泊深不见底的墨潭,冷漠躁戾的阴翳正取而代之——
“你再敢对她露一丝杀意。”
话未说完,酆业已停了声音。
他知道对方明白。
偏文是非笑拍着三层的木质围栏走近,一步一停,嗜血眸子更红得妖异瘆人:“我若敢,你要如何?”
酆业冷淡睨他:“那下船以后,你来不及杀任何人了。”
文是非一顿,脚步也停下:“你确定,你现在还有当初一半的实力?”他轻眯起眼,目光威胁地打量那袭清寒白衣。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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