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晚一愣。
这一刻怔神太过,金莲术法的掩饰险些都一并收不住,脱现原貌。
直平复了好一会儿。
小道士轻叹气,杵着脸看她:“小仙子,你不要总为别人着想。虽然有你这样的人在,世上会变得很好很好。但是像你这样的人也太容易被世上的不好伤着,这对你不公平。”
时琉认真想了想:“那你也是为自己着想,才算那些卦象的吗?”
雪晚又呆了下。
这次时间稍短些,回过神她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也是。傻子不笑傻子。”
时琉点头。
“好了,绕回去,”雪晚比划,“晏秋白就是天才中的天才了,虽然尚未突破化境,但比起半数以上的化境修者,他对灵气的吸纳和掌控都早已超出太多,所以打个普通化境也是随手的事,更别说那些神器法门了——但你比他更夸张!”
时琉正心里感慨,忽听到最后一句,眼睛都睁大了。
“我,比晏秋白师兄?”
“是啊,”雪晚说得都兴奋起来,“等到了仙门福地,你便可见天地万相灵气!若说地境一丝,天境十丝,化境百丝,那对九窍琉璃心来说,天地灵气就是取之不尽,一日千里!”
须臾寂静后。
时琉怔然问:“何为,九窍琉璃心?”
玄门问心(十)
◎这公道不为你。为天下皆知。◎
雪晚的滔滔不绝戛然而止。
她扭回头,神情几乎是呆住而显得迷茫的:“你怎么会不知道……九窍琉璃心?”
时琉只当这是什么流传在凡界的、修士里人人皆知的修炼常识,一时有些赧然:“我从小只看过一些医术类的古籍,对修炼,知之甚少。”
“也对,毕竟它从未真正出现过,只是存在于仙界传说中的灵物,凡界古籍中没有记载也正常……”雪晚下意识念着,忽地反应过来,“不对啊,你自己明明就——”
话未落。
堂中忽然下起了雪。
——璨白而冰冷的雪,没有一丝风托衬,只轻缓地,扑簌簌地从她们身旁拂落,最后消融在地面。
可地上不见一丝雪落的痕迹。
食肆之外,凡界正是人间四月天。
楼外春光明媚,楼内大雪纷飞,这场面怎么看怎么诡异得让人脊背发寒。
时琉却没觉得,她甚至有点新奇的兴奋——在身周纷繁落下的大雪里,她感受不到一丝敌意,反而只觉着亲近。
甚至……
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于是时琉伸出手去。
少女白净的掌心朝上,接在面前的空处,几片凉冰冰的雪片落在她掌心里,一点清淡的凉意慢慢融化,渗进她手心。
时琉阖上眼睛,嘴角不自觉弯翘起来。
果然是真的——
每一片融化在她身上的雪花,都好像一丝丝浓醇厚重的灵力,它们欢快地渗入她身体每一条干涸的灵脉里,像一条条极细的水流慢慢汇成小溪。
小溪跃过山石,淌过青叶,源源不绝地冲刷着她的灵脉。
时琉头一次感受到体内这样充沛的灵气。
同在大堂内,另一个人的体验感就和时琉天差地别了。
雪晚的眼里没有美极了的落雪盛景。
如果一定要说,那楼外春日融融,薄光落入窗内,辉映在她身周的每一片薄极的雪花上,都反起凌厉如刃的寒光。
雪晚从未亲身感受过这样铺天盖地的灵气,这样铺天盖地的……杀意。
只要她某个呼吸多犯了错,那这片天地的主人一个动念,这铺天盖地无处不在的灵力就足够在一个瞬息里将她彻底绞杀。
一丝血痕都不会留下的那种彻底。
——没错,就是“这片天地”。
尽管看起来她们仍旧身处食肆,连桌椅位置都不曾变过,但雪晚能够再明显不过地感知到,此刻所处造化早已与凡界断开,更近似于身处另一片自生造化的小天地中。
在这片天地里,规则只由一人说定。即便她使尽解数,也不可能在被湮灭前发出一丝讯息。
而雪晚甚至都未曾察觉对方何时、如何将她拉了进来。
那人没虚言,藏在道士帽里的金莲救不了她。
——
金莲是能挡下致命一击,可身处这片造化,若天地都要杀她,四面八方铺天盖地尽是杀机。
如何挡得下。
不愧是被她师父卜算能覆灭三界的,浩劫之“魔”啊。
“…”
小道士幽幽叹了口气,十分识时务地放弃抵抗。
“我并非有意说破,”雪晚自觉得一动不动,表示自己不构成任何威胁,并给这片天地放出神识传音,“我只是不知道,她竟然不知自己的体质本质。”
“九窍琉璃心你如何得知。”天地之间自有回声,冷漠无澜。
但雪晚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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