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晏秋白离开前,还是开口了,“你在镜中无论受伤还是死亡,都不会影响现实——你可以理解为,这面镜子是你心底最深处的投影。”
时琉点头:“我会考过的,我一定要进入玄门。”
“……”
晏秋白最终没再说什么,身影淡去。
整个房内慢慢暗了下来。
时琉轻吸了口气,微握紧手心。
她已经断了血缘执念,不忧有患,即便是真将时鼎天的幻象投在此处,她也不会犹豫地落剑。
嗯……前提是里面的时鼎天不是现实中的化境巅峰……
想到这个可能,时琉顿时小脸一白。
——忘记问师兄了,应该不会吧?
在时琉惴惴不安的注视下。
房内的那面镜子,终于还是一点点亮了起来。
昏昧暗红的光被扩散,投向整个房内,时琉终于看清了眼前身后的一切——
暗红的天空像淌着血的油墨,乌红的云沉压在头顶。
几千里幽冥血河盘绕而过,盛放的曼陀罗妖冶地拂动着,血一样的丝线从它们的花心探出,纠缠上密集的丛叶后的白骨。
数不尽的白骨,从天边到血河,再到她脚下累累尸山。
“——!”
时琉看清了脚底踩着的堆叠成山似的尸骨,面色刷白。
然后她看见了手中的长剑。
一把翠玉长剑垂握着,时家的,神脉剑。
“小石榴。”
时琉听见一个低哑声音。
下一息,她身影骤紧,像是被无形而惊骇的气机猛地攥握,然后狠狠拉向整座尸山的最上——
扑通。
时琉跪倒,苍白的脸微仰起,瞳孔轻颤。
——
魔坐在万千尸骨垒起的王座之上,撷起她下颌,俯身欲吻。
玄门问心(十七)
◎“杀了他。”◎
比起时琉第二考就在玄门内惹起的惊涛骇浪,酆业的入门考核,完成得可谓波澜不惊。
云梯界内,他和多数通过考核的弟子一样,只到了五十级。
只不过其他弟子是忍着罡风锤炼艰难爬上去的,而他是闲庭信步一般踱了上去,然后在过关线的五十级上一跃而下,跳进了无底深渊里。
——云梯界的深渊自然只是障目之术。
在三界最黑暗、最肮脏也最深不见底的深渊——幽冥人人闻之色变的幽冥天涧里,他待过了上万年,自然不会连这个都看不出。
落入深渊也不过是一重心境考验。
提前在天梯上昏过去的算是幸运,醒着落入“深渊”的考核弟子们,最后都哭喊着在玄门的山门大阵里醒来。
酆业漠然看着。
通过第二考的弟子都会获得相应的仙气洗礼,即便到达五十阶的只有一小团,也足够那些弟子如沐甘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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