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世界上,自己总算有个后?。
从医院离开,他急匆匆往接头地点赶,趁着公安还没反应过来准备坐上以前私下?运货的大卡车偷溜出京,现在?情况紧急,他必须出去避避风头。
一路往接头地点赶,闻军穿着厚实的黑色棉袄,带着黑色帽子,低着头疾步前行。
想到以往光鲜的自己落荒而逃,心里?到底不?是滋味,天上飘着雪,落到乌黑的发顶,平添了几分离别愁绪。
“哎哎哎,让开让开。”
几个穿着破烂,张牙舞爪般的年轻男人?正骑着自行车迎面?而来。闻军不?屑地昵去一眼,此刻也只能往旁边让开几步。
可?那些自行车像是不?长眼似的,竟然东倒西歪,拐着弯朝他撞来。
咚的一声。
闻军被撞到在?地,黑色棉袄瞬间沾上大片雪渍,他阴测测的目光瞪去,却又没功夫对付他们。
“哎哟,同志,对不?住啊?我刚没控制好这二八杠,撞伤你了吧。”为首的男人?吊儿郎当?扶着他起来,嘴里?拼命道歉。
“行了,让开让开,我赶时间。”闻军身上隐隐发疼,却也无?暇多顾,只一门心思想要离开。
“那哪儿行啊?!”几个二流子样?的青年将?他拦住,扶着他死活要送他去医院,“我们撞了人?,必须送你去医院检查下?,不?然我们不?安心!”
旁边围观的大爷大妈也帮着劝:“几个小伙子说得挺好,万一撞到哪里?难受呢,他们还挺有责任心的,你去医院看看吧。”
闻军脸上浮起愠怒神色,一番纠缠推搡之际,却是直接把几人?推开:”“我说了不?用!你们给我滚开!”
说罢,拎着行李藤箱又跑远了。只留下?围观的路人?咋舌,嘀咕这人?人?模狗样?的,怎么脾气这么大,反倒是几个二流子一样?撞人?的还挺有礼貌嘞。
路上耽误了时间,闻军紧赶慢赶终于?赶到了接头地点,隐蔽荒凉的路边停着一辆大卡车,车厢里?装着京市棉纺厂要运送到邻省的成品布料。
闻军过去便通过暗自和棉纺厂主任合作,偷摸利用他们国营厂的车辆捎带运送自己倒卖来的衣裳。
“军哥,现在?就出发吗?”司机也是熟人?,闻军点点头,坐上副驾驶座,听着引擎声响起,终于?安心了。
大卡车伴着轰隆的发动声提速行驶,在?青石路面?排出茫茫白烟…
可?刚开出半小时,行至人?迹罕至的小道,大卡车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闻军有股不?祥的预感。
“不?知道。”司机发觉有些不?对劲,忙下?车查看,再抬头时,已然骂骂咧咧起来,“军哥,车胎不?知道被谁戳了,开不?了!他奶奶的,谁这么缺德!”
闻军盯着明显瘪下?去的车胎,蹙起眉头,眼下?已经走上小道,快上省道,可?车没法开了…
“军哥,不?然看看一会儿有没有其他车来,给点钱搭车出去。”这也不?是新?鲜事儿,都是跑车的司机,挣点外快带一路也乐意得很。
闻军点点头,看着安静的四周,盼着来辆车,不?管是运什么的车,只要能载自己一程就行。
前方,车胎碾过青石路面?的声音响起,司机率先反应过来,激动道:“有车来了!”
他站到路中间挥手,准备拦车,直到看清一路行驶而来的车上看见刺眼的公安制服陡然变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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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二挠了挠头,向顾承安和胡立彬汇报起工作:“安哥,彬哥,已经办好了,几个人?撞了闻军拖延了他的时间,又找人?戳了他们的卡车轮胎。”
胡立彬双掌一合,颇为兴奋:“哈哈哈哈这下?看闻军怎么跑?!”
郑二也激动:“这人?早该进去了,天天整幺蛾子!”
顾承安听两人?说完,心知已经尘埃落定?,转身回屋里?去。
今天又飘起了雪,有些萧瑟寒意,僵手冻脚,顾承安被苏茵监督着在?军大衣里?穿了件灰色羊绒衫,倒也保暖。
走进垂花门,行至院子里?,他突然看见自己卧室在?外的窗台上,当?初和苏茵一块儿做的雪人?仍然屹立。
两个雪人?并肩而立,其中一个还大着肚子,那是苏茵生产前的样?子。孩子生了之后?,家里?忙着照顾孩子照顾产妇,谁都没想起它们。
调了回屋的方向,他直直往窗台边去,轻轻用指腹刮落大肚子雪人?肚子上的雪,用那雪,再随手抓了一把,团了团,准备做个小不?点儿雪人?出来。
一墙之隔。
苏茵正躺在?床上翻着小说,看完了两本金庸的武侠小说,她?已经开始了《天龙八部》的阅读。
这种时候,丈夫出去办事,孩子喝了奶哄睡着了,她?便有了自己的时间。
不?同于?前两本小说,这本看着看着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咚咚咚,咚咚。
玻璃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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