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祝灯也微微眯了眯眼,充分审视了面前的男人,或者说,应该是男孩。
太嫩了。
看上去青涩稚气,衣着也是小孩子品味,不合他胃口。
刚刚的问话没得到回应,尤果皱起眉,向前两步,护崽斗鸡似的挡在谢今面前:“别拿你那种恶心的眼神看crazy!”
咦,十九岁的时候自己也这么不会来事吗?
祝灯勉强回忆了下,毫无收获。
无所谓的收回视线,目光在对面几个少年的脸上逡巡一圈,选了个最合他眼缘的。
他弯唇一笑,摇了摇手中的可乐,语气闲适,尾音却又像无意间带着把挠人的钩子,婉而深长:“谢谢款待,善解人意的好心江雨闻队长,哦……是snow。”
祝灯是惯于享受的人。
所以目前的贫穷让他非常不满。
他不能开自己最爱的粉色库里南去吃麻辣烫,不能乘坐私人飞机去他购置的海外小岛上挖泥鳅,甚至连包场旋转餐厅,吃一顿平平无奇只有十万块的松露晚餐的快乐都没有了。
祝灯不想回别墅去,怕自己看到谢今之后开始仇富。
寒风瑟瑟。
很快,祝灯就连打了一串喷嚏。
——很好,继没有了金钱自由和鱼塘自由后,这副白捡的身体连吹风自由和呼吸自由都没了。
祝灯摇摇欲坠的在门口石阶上找了个避风的位置坐下来,兀自不知想了些什么,点开手机,查询余额。
然后打开黄色外卖app,搜索手机,价格由低到高排序。
国产老人机。
祝灯:“……”
算了,老人机都没嫌弃他穷,他凭什么嫌弃老人机慢?
过了半小时。
靠在别墅前昏昏欲睡的祝灯在跑腿小哥疑惑的目光中等到了他购买的六部老人机。
年轻的跑腿小哥最终没有抵制住好奇的诱惑:“帅哥,你都住这了,怎么还买这种手机啊?”
祝灯蜷在石阶上,扬起脸。
那是一张过分好看的脸,粗略看过去,近乎有种男女莫辨的美感。
不知是被风吹得,还是觉得委屈。
泫然欲泣的桃花眼里像是有几分湿意,细看又无,只剩冷空气中残存的一抹绯红。
祝灯吸了下鼻尖,凄凄惨惨:“江南皮革厂倒闭了,老板带着小姨子跑了,欠我的血汗钱还不上,兜里就剩九百八了。”
小哥:“……你把所有钱全买了手机了?”
“啊,是的。”
祝灯狡黠的竖起一根手指,凑在唇前,“我准备下海去搞传/销。”
小哥三观震碎,被带跑偏,冒出一句:“那你不如就在这别墅区里直接找个老板包你。”
祝灯抱过六个手机盒,丢来一个鄙夷的眼神:“那怎么行?二十一世纪的好青年不可以色色。”
小哥:“……”
备受伤害的跑腿小哥缓缓离开。
祝灯缩在屋檐下,给老人机们一一开了机,毫不客气的蹭huk的wifi下好应用。
然后六部手机同时点开摇一摇。
祝灯低头,对着手机一二三四五六统一发送:“giegie,晚上好无聊呀,出来玩吗?”
虽然祝灯积极垂钓,但这片豪华别墅区实在太大了,每栋别墅隔得老远。
最终,只有两个人回复了消息。
第一个:“先发张照片来看看。”
第二个:“玩什么?”
祝灯钓鱼多年,凭经验就知道肯定是第二个更有趣。
他果断忽略了第一个人的信息,想了想,打字回复第二个:“人家刚来这边,不太熟。giegie喜欢玩什么?”
第二个似乎有事在忙,没有立即回复。
于是祝灯百无聊赖的回过头又逗了第一个人几句,深感无趣且油腻之后,随手点开第二个的头像。
是个小雪人的模样。
等了半晌。
第二个人回复过来:“陪我喝酒吧。”
祝灯:“只喝酒呀。”
对方似乎笑了一下,回了句语音:“你想干什么?约吗?恐怕今天不行,改天吧。”
这声音像是在哪里听过……
祝灯细想了想,没回忆起来,索性放弃,打字道:“那哥哥要请我喝好酒,我只喝罗曼尼康帝。”
过几分钟。
那边回了个地址过来。
“晚上十点。”
十点可真是个微妙的时间。
既可以有夜生活,也可以没有。
祝灯生活习惯算不上好,他嗜酒,抽雪茄,再年轻几岁的时候还喜欢野路飙车。
再后来慢慢改邪归正,玩起了马术和高尔夫。
总而言之,工作之余,祝灯的生活是由金钱彻头彻尾堆砌出的奢靡。
而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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