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帐篷中,大大加快效率。
不断有纹好皇家禁卫标记的士兵们从帐篷里走出来,尤其是幽州兵们,前后精神气如同脱胎换骨般,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们大多数人的烙印都在胳膊上,平时都缠着白布,连洗澡都小心翼翼生怕被人看见,现在反而大喇喇地露出赤膊,将新的刺青展示给所有人看。
燕然人的奴印被覆盖掉,完全看不出来了,那里唯有一个“皇”字。
昨日的耻辱,成了今日的荣誉,青黑色的图案,向世界昭示他们的新生。
萧青冥示意书盛打开第二个盒子,里面盛放着一叠写满了字并且盖了朱印的纸。
众士兵们好奇地看着他,看皇帝郑重的神情,难道还有比刺青更重要的事?
萧青冥轻一抬手,那些曾为皇帝传话的侍卫,在书盛的指挥下,早已在人群中站好了自己的位置。
广场再次渐渐安静下来。
萧青冥俯视众人的目光威严深沉,一字一句郑重道:“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一份荣耀是不需要物质和生活来支撑的,朕的每一句承诺都落到尔等今后生活的方方面面。”
“否则,无论说的再天花乱坠,也只是空中楼阁,镜花水月。”
“今后,在皇家禁卫军中,朕会委任文书官,开设习字扫盲班,每一位皇家禁卫军的军人皆可在军中读书识字,将来其子女,也有学堂的优先入学权。”
说道此处,不仅是下方的士兵们骚动不已,看台上的文官更是大惊失色,就连喻行舟都忍不住惊讶地看向他。
竟然让武夫读书习字?简直闻所未闻!
他们都是官场上的人精,哪里不懂皇帝此意,分明是为将来武将入朝为官做准备。
原以为军中比武作为晋升渠道之一,已是极大的恩典,万万没想到,这样一来武人的上升通道瞬间扩宽了数倍不止。
刚才退出了禁军的陈玉安等人,全都震惊了,皇帝竟然有这个打算,对一群泥腿子?怎会如此?!
然而萧青冥抛下的重磅炸弹还没有结束,他从盒中取出一张纸,那是一份契约书。
皇帝下面开口的第一句话,宛如给烈焰浇了一桶油,炸得整个广场金星乱冒,沸反盈天。
“这里,是一份田契,二十亩田。由朕亲自授予给每年年底,通过皇家禁卫军考核的每一个合格军人。”
“你们在军中服役时,由你们的家人代为照管,若是出身幽州,将来收复故土,可以将田地置换到诸位故乡。”
若说皇帝之前的承诺,只是叫人惊讶,每人授田二十亩这件事,就彻底将整个禁军上下全体引爆了!
广场乱哄哄一片,众人皆是不可置信,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焦急,狂喜,疑惑,震惊,无数张表情汇聚成一声声急切的询问,真的吗?没有听错吗?他们能分到土地?
那些跟随陈玉安退出的人,彻底慌了,他们也许不差那二十亩地,但那可是土地啊!这世上最宝贵的财富!
连最普通的士兵都有二十亩,那军官呢?将军呢?
他们几乎是以愤恨埋怨的眼神,望着昔日马首是瞻的对象,恨不得现在就回去向陛下请罪求饶,请求对方收回成命。
看台上,陆知第一个从萧青冥手里领到了田契,无数火热的目光死死盯着他手上那张薄薄的纸。
它明明轻得没有重量,陆知却觉得手里仿佛燃烧着滚烫的火,托举着沉重的山。
他不断吞咽着唾沫,双手发颤,几乎握不住一张轻薄的纸。
陆知不识字,萧青冥便叫书盛为他一一念出来。
“皇帝赐曰:朕念皇家禁卫军指挥使陆知忠君体国……特赐予军田二十亩……田契三年内兑现……”
他茫然又怔愣地看着台下情绪汹涌的禁军士兵,又看看周围眼光或震撼、或感叹的文臣武将,还有那些刚刚从帐篷走出来,纹上了新的印记的幽州兵们。
一张张想要相信又不敢相信的、想要希望又害怕失望的脸孔。
没有人会理解一群城破家亡,向敌人屈膝投降变成奴隶的军人,内心有多么悔恨痛苦、愤世嫉俗、敏感自卑。
没有人会为一群穷苦人出身的泥腿子,一群大字不识的匹夫,一群战场上的炮灰,给于如此用心,如此厚重的赏赐和尊重。
除了一人。
陆知微微抬头,眼睫轻颤,不由自主看向身边雍容含笑的青年帝王。
对方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阳光照亮了他的双眼,既没有冷漠轻视,也没有怜悯同情,更没有故作和蔼。
他只是那么淡淡地看着自己,像是对待任何一个官员,臣民,百姓,一个普通人。
像一颗散发着光与热的恒星,一视同仁地照亮着所有人。
也不知怎么,陆知突然感到一种浓重的情绪,滚烫过胸口,涌上眼眶和鼻尖,他赶紧把脑袋埋下来,紧咬牙关不发出任何一点软弱的声音。
可是一颗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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