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逊,圣人分明只说了,天气有时候下雨,有时候晴天,这分明是一句废话。”
“至于雨旸时若在仁君一类说辞,更是后人附会,拿圣人之言为自己贴金。”
周围议论的声音越发大了,文人们的神色越来越不满,“荒谬”、“不学无术”、“有辱斯文”之类的词汇断断续续传入耳中,萧青冥充耳不闻,只稍一抬手。
书盛摆了摆拂尘,命小太监们将准备好的东西摆出来。
广场中央抬来一张桌子,桌上有一只琉璃碗,一小盆碳炉,一块书本大小的琉璃片,还有一碗冰块。
众人不明所以地看着,小太监将碳炉点燃,立刻冒出一层蓝黄的火焰,琉璃碗中盛满了水,被架在碳炉上烧着。
琉璃片被斜挂着,吊在在琉璃碗的斜上方,冰块用丝绸包裹,置于琉璃片上方紧紧绑在一起。
众人看得莫名其妙,皇帝大张旗鼓地带着他们过来,就为了看他烧水不成?
唯独人群之外的喻行舟,眼中忽而划过一丝明悟,他想起那天萧青冥说要与他打赌,在众人面前证明自己的观点,莫非竟是用这种办法?
很快,琉璃碗中的水被加热至沸腾,滚滚冒泡,升腾而起的白色雾气立刻扑向上方的琉璃片。
灼热的细雾甫一接触到冰凉的琉璃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凝结成密密麻麻的小水珠,倒悬在琉璃片底部。
水珠越来越密,越来越大,不多时,便顺着倾斜的琉璃片淅淅沥沥落下——如同一帘微小的雨幕。
嘈杂的四周逐渐安静下来,有人瞠目结舌,有人眉头紧皱,有人苦思冥想,有人依旧不屑一顾。
萧青冥一一扫过众人的脸,淡淡道:“所谓雨,不过是空中的水汽预冷自然凝结的现象,与君主如何治国毫无关系。”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琉璃片上屈指一弹,发出一声轻鸣:“这样的‘雨’,任何人都可以施布。”
人群安静一会,又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方才的年轻人闹了个大红脸,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有些人想反驳,又一时找不到措辞。
还是国子监的老先生梗着脖子硬杵在原地,对这些小把戏充满了不屑,硬邦邦道:“不知陛下从哪里学了一些旁门左道,这依然不能说明圣人之言有谬误。”
萧青冥弯了弯眼角,嘴角一线似笑非笑的弧度。
“没关系,朕这就带诸位,开开眼界。”
作者有话说:
喻:?我那个上课打盹看话本的调皮学生呢?
神仙下凡
萧青冥派人展示的水汽凝结过程, 放在他穿越后的社会,不过是小学自然课程的一个简单的小实验罢了。
原理简单易懂,这种现象在生活中更是随处可见。
除了来看热闹的军士和皇庄的庄农们, 围观的众文人也不是傻子,最初的惊讶过后, 结合生活中一些常识,很快就有人明了了其中奥妙。
“陛下此举,不过哄骗三岁小孩的把戏。”人群中又走出一位面白长须的文士, 他朝萧青冥施礼,又朝众人拱了拱手。
“众所皆知,大家平日饮茶时, 若是煮了过于滚烫的茶水, 热气遇着白瓷茶盖,同样会有水珠凝结, 难不成, 茶水也是雨水吗?”
众人之中随即传来一阵哄笑声。
“陛下用此等伎俩,将之比喻成‘雨’,未免言过其实。”
长须文士的话立刻引来一阵恍然大悟的附和声, 他扬声道:“何谓雨?自然是从天而落, 覆盖大地万物,泽被苍生;何谓风?从天之尽头而来, 往天之尽头而去。”
“何谓雷?天之怒也;何谓电?天之罚也!”
他摇头晃脑地道:“故,太平之世, 雷不惊人, 号令启发而已。电不炫目, 宣示光耀而已。”
“政多纰缪, 则阴阳不调, 风发屋,雨溢河,雪至牛目,电杀驴马!”
他旁征博引的一番言辞,引得周围文人们频频点头,国子监的老先生也捻须而笑:“正是如此。”
老先生指着桌上正淅淅沥沥滴水的琉璃片,摇头道:“不过几串小小水珠,陛下要将之与天降雨露相提并论,实在荒谬。”
他以一种德高望重的贤者长辈,教训无知晚辈的语气,目视萧青冥,委婉道:“老夫劝陛下还是早日恢复经筵,多读圣贤书。”
他鄙夷地瞥一眼桌上的实验器材,摇头道:“不要耽于这些旁门左道的奇巧之术,以免贻笑大方,损害陛下威信。”
这话说来委婉,实则就差没明着骂萧青冥不学无术了。
周围的读书人虽然不好当着面,把对皇帝的嘲讽宣之于口,但隐隐约约的笑声仍是不绝于耳。
先前因皇家技术学院门槛低而有所希冀的寒门读书人,以及一些自觉出身低贱的百工匠人们,这时也感到脸上一阵火烧般的尴尬。
不少人心里又打起了退堂鼓,如此被斥责为“旁门左道”的局面,就算让他们入学,将来依然在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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