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难,又忍不住劝道:“喻大人,恐怕您初来乍到,有所不知。”
“这么大的灶台,有四五十个,还要烧砖垒灶,若是从前,盐场一千八百盐工,那自然可以快速完工,可现在就这么点人手,起码也要十来天才能建好。”
“更何况,烧灶煎煮海盐,还需要大量的柴火木炭,那些渤海国的士兵把周围的树都砍得差不多了,要用木头还需要派人去更远的地方砍树劈柴,又要花上不少功夫。”
“七日之内要出盐,那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啊……”
宋知府说得语重心长,内心狠狠翻了个白眼,这位摄政大人,真是吹牛不打草稿,连最基本的制盐工序都不清楚,就胡乱夸下海口,难道他以为制盐是这么简单的事吗?
若是只为安抚眼前这些刁民,少少的熬煮上一锅,每个人分一把,那还差不多,不过这个法子也有隐患,就怕引来其他讨盐的刁民。
可喻行舟竟然说什么,整个儒城百姓都能吃上,简直异想天开,还不如直接与渤海国交涉,花钱买高价盐来得快。
周围的盐工们也纷纷点头,承认宋知府说得都是实情,那些刚刚提起一点希望的百姓,顿时如霜打的茄子,面如死灰。
喻行舟看着众人灰败的脸色,反而微笑起来,笑容带着安抚和笃定的自信:“诸位,本官这次奉陛下之令,前来儒城主持盐政,陛下神机妙算,早已知晓盐场的困境,并制定了新盐法。”
“新法制盐,不需要生火造锅去熬煮海盐,更不用去砍伐搬运木头,而且产量比旧法更高。”
众人面面相觑,那些盐工们也频频摇头,狐疑地望着他。
宋知府惊讶地眨眨眼:“什么新法?喻大人还会制盐?”
喻行舟道:“本官不过传陛下之政令罢了,还请宋大人快去准备水和食物,大家吃饱,才有力气干活。从今夜开始,暂时不可离开盐场。”
※※※
入夜。
初春的寒风在空荡的街头徘徊,屋檐黑瓦结了一层淡淡的白霜。
一辆黑色的马车匆匆驶进一条背街窄巷,一个全身用黑色披风裹住的人,从后门快步迈入一间老式四合院。
院中有人引着他穿过门廊,进了一间屋子,屋内只点了一根蜡烛,光线昏暗。
桌子边早已有人等候,那人穿着渤海国商人服饰,手里拎一壶酒,正自斟自饮,见到来人,他微微一笑,倒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推到对方面前。
“宋大人,鄙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来人将黑色披风的兜帽摘下,果不其然露出宋知府的脸来。
他面色沉肃,丝毫没有白日在喻行舟面前的乖觉谄媚,看也不看那酒杯,只冷冷盯着对方,神色颇有些不耐:“事情我不是已经派人知会你们了吗?”
“也不看看来的钦差是谁?那位可是当朝摄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宋知府扣了扣桌沿,压低声音强调道:“他可不想过去那些钦差那么好糊弄,无如必要,我们最好最近不要见面。以免被那位发现了端倪。”
“哈哈。”渤海国的使者无所谓地笑了笑,“你怕他,我又不怕。他只身前来,又无兵卒,便是三头六臂,又能拿我们如何?”
他神色一正,问:“宋大人传来的口讯说,那个喻行舟有新的制盐之法?可是当真?”
宋知府面露无奈:“谁知道是真是假,但他言之凿凿,说不定另有秘法。”
他顿了顿,皱起眉头叹口气抱怨道:“这几年,你我合作,共同分润盐场利润,本来这日子好好的,盐价贵了点,那些刁民省着吃便是,这么多年大家相安无事,财源滚滚。”
“如今可倒好,皇帝在京城里安安稳稳坐他的龙椅,有什么不好?非要闹出点幺蛾子来。一会搞什么大朝贺,一会又突然要收回盐场……”
对方使者点点头,饮一口酒道:“此事不可轻慢,若是真叫那喻行舟制出盐来,我们囤积的好几条船的盐,就不能高价卖了。”
宋知府眉头一松,道:“不过,以本官看来,他再如何厉害,也不可能在七天之内产出大量盐来。还说什么不用砍树生火煎煮,简直荒谬。”
“再说了,大部分熟练的盐工都被你们带走了,剩下一堆老弱病残,还有一群根本不懂制盐的刁民,制盐哪是这么简单的事?这个喻行舟,根本是个外行。”
“哦?不用生火煎煮?”使者摸了摸下巴,沉思道,“这是什么法子?”
他将一口箱子推到宋知府面前,将木盖打开,晃眼的金银珠宝,在烛火下闪动人心,仿佛把屋内昏暗的光线都照亮了似的。
“宋大人,小小心意,还请务必收下,若是大人能将那喻行舟的制盐新法告知鄙人,将来还有厚礼送上。”
宋知府抚摸着金光闪耀的珠宝,终于露出一丝笑容,颔首道:“放心,明天我就亲自去盐场看着,本官倒也十分好奇,他会怎么做。不过,倘若真叫他成功了,那……”
使者满不在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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