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青冥翻个身,将人掀下来,垂眼看他一头青丝如墨,铺散在枕巾上,意味深长地道:“比起老师嘛,是好一点。”
喻行舟拉着他的衣襟拉向自己,仰头轻轻吻着他,在唇上一点点摩挲,含糊地问:“哪里比臣好?”
他挑起眼尾,自下而上盈盈把他望着,手指挪动着,眼尾带着暧昧的笑意:“是这里……还是这里?”
被子被猛地掀起来,将两人一卷,扑滚进柔软的被单间。
拱起的被子里传来萧青冥嗤笑的声音:“老师又想犯上是不是?何时胆子变得这般大了?”
喻行舟笑意沉沉:“要怪就怪陛下自己。”
“哦?”
“自然是陛下纵的……”
“你这家伙,城墙都没你脸皮厚!”
“求陛下垂怜……”
两人还没玩闹一会,突然桌上的灯罩一晃,整个船舱轻微一震,紧跟着,有凌乱脚步声匆匆踏过甲板。
萧青冥猛地掀开被子,冒出一个黑沉沉的脑袋,满脸写着不悦:“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这种时候打扰朕?”
喻行舟自他身后探出半张脸,眼角一片绯色水光,颇为慵懒地倚在他肩头,蹭了蹭,道:“陛下稍安,这里不会有什么危险。”
“多半是那些荆州水匪盯上了我们。江大人和秋统领他们自会解决,陛下不用担心……”
萧青冥轻哼一声,重新钻进被子里。
“朕才不担心,要是连这点小事都解决不好,朕还能指望他们什么?那些水贼,可别让朕逮住,哼哼……”
……
此时此刻,大船的船舷上,被数不清的钩子勾住,一条条粗绳连着钩爪垂下,梁家寨的水匪抓着绳索,身形灵巧地一个接着一个往上攀。
几十条小渔船将大船团团围住,两百余人如同一群嗅到美食的蚂蚁,成群结队扒住楼船往里涌。
黑暗中,他们的身影快而无声,动作无比熟练,黑夜似乎无法对他们的视野有任何阻碍。
若是换做一般的商队,早已在睡梦里被洗劫一空。
就在二当家陆返操着砍刀准备带人大举进攻之际,甲板上忽然亮起无数火把,从船舱里鱼贯而出,宛如数条长龙,井然有序。
兵刃摩擦之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对方脚步声一听便知训练有素,陆返大惊,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不好,这些人是官兵!”
“快撤——”
他话音未落,一柄长剑泛着冷锐的银光冲着他斜刺而来,陆返就地一滚,匆忙闪开。
两人一刀一剑快速过两招,陆返愕然抬头,火光下,江明秋一身月色儒衫,剑尖笔直指向他,甚至有闲工夫冲他叹了口气。
他目光怜悯:“偏偏撞上这艘船,也算你倒霉,有这身武艺,不为国出力,为何非要做贼呢?”
陆返大怒:“我呸!朝廷的狗官,都不是好东西!”
要不然朝廷昏庸,他岂能落到家破人亡沦为贼寇?
竟然还敢在他面前大言不惭!
陆返心知今晚是不能成事了,这些官兵为何突然出现在荆湖附近?莫不又是朝廷派来剿匪的。
四周已然响起兵兵乓乓地砍杀声,这些官兵悍勇非常,手里的武器也比这些水贼好得多,挂在船舷的绳索一条条被砍断,那些水贼被打得不断后退,眼看就没有退路了。
陆返唇边泛着冷笑,两指衔在嘴里,用力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扯呼——”
他一刀迫退江明秋,转身毫不犹豫从甲板上跳入江中,江明秋赶忙探出身子查看,漆黑的夜里波涛磷磷,哪还找得到什么人影。
“扑通扑通”接连不断的落水声此起彼伏,两百余水贼在抛下数十具尸体后,干脆利落地跳入江水之中,依仗着极好的水性,灵巧地爬到小渔船上,飞快划船离开。
数十艘渔船一哄而散,朝着四面八方快速划走。
他们对这里的地形熟稔于心,只要他们进入荆湖,往茫茫芦苇丛里一躲,哪怕派出几千条船的官兵,也很难抓到。
江中三艘官船体型大,速度远远赶不上这些灵活小巧的渔船,一时之间无从追击,只好停留在原地。
士兵们将几个倒霉的俘虏关押起来,另一些人开始收拾敌人尸体,清理甲板。
秋朗抱着剑站在江明秋身后,眯了眯眼,冷然道:“你明明可以杀了那人,为何将他放跑。”
江明秋收剑回鞘,朝他温和一笑:“他是个小头目,听他语气,似乎对朝廷误会颇深,杀他容易,要改变他这类人的想法却很难。”
他沉默片刻,叹口气道:“我曾在长宁河上治理河道多年,像他们这样的水贼,夜里是贼,白天却是普通的渔民,民与贼之间的界限并不那么清晰。”
“杀贼,治标不治本。”
秋朗蹙眉道:“你想招安?不怕招而复叛?”
“确实会叛。荆湖水贼,这么多年一直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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