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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湖水寨。
大堂内,大当家梁渠坐在上首听着属下的回报,满脸怒容:“你说刘家村那个阿环送不过来是什么意思?”
那个叫阿环的少女年芳十八,是附近几个庄子里最水灵的,梁渠早就心痒难耐等着送来给自己享用的这天,没想到那户人家不识好歹,竟然宁可献祭河神也不肯送来寨子!
现在可好,又来了一大群朝廷治水的官差,更不好下手了。
看大当家因欺负不了一个小女子在这无能狂怒,二当家陆返暗自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手下小弟苦着脸道:“大当家的,消息咱们兄弟们都听说了,朝廷派人来剿匪治水,咱们水寨怕是有大麻烦。”
梁渠背着双手来回走了几趟,不屑一顾道:“治河?改道?放他娘的屁!朝廷要是有这能耐,咱们还能在荆湖吃香喝辣十几年?”
他目光看向坐在一旁沉默不语的二当家,道:“老二,这个堤不能让他们建起来,否则咱们没了出去的水路,如同自断一臂。”
“荆湖就这么大,这么多水寨全挤在这里出不去,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陆返皱了皱眉:“大哥的意思是?”
梁渠抚摸着手里的连环大刀,狠辣道:“他们不是要修堤吗?他们修,咱们就趁夜偷偷去决,看他们修到猴年马月!”
陆返大惊:“万万不可!听说今年可能有大水,万一发了水,咱们也讨不了好。”
“更何况,水寨大多都是过不下去的渔民,和淹了土地的老百姓,若是朝廷这次真的把河治好了呢?”
“那以后大家就可以安心过日子,不用再干刀口舔血的买卖了。”
陆返暗暗叹口气,他原本在幽州也是良家子,他的兄长还曾在幽州军中当总旗,若非走投无路,谁愿意当水贼,整日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提心吊胆过活?
梁渠大怒:“陆返,你脑子进水了吗?拦河改道,简直天方夜谭,老子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长宁河是有河神的,岂容凡夫俗子胡来?”
“再说,你可别忘了,当初你流落荆州,是谁救了你?想在水寨里逍遥快活,就要讲兄弟义气,老二,你莫非要背叛我们八百弟兄,投靠朝廷吗?是谁害的你家破人亡?”
陆返气得脸色涨红:“我当然没有忘!”
梁渠冷哼一声:“记着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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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萧青冥的命令不断传回京城,一场举国动员的治水工程就此拉开了序幕。
各大州府,有钱出钱,有人出人,有工出工,定额五百万两的水利国债销售一空。
数日后,以工部尚书彭越为首的第一批治河官员抵达,随行而来的,还有皇家技术学院方远航和一众专供水利工程和地质勘探的学子。
同时,皇家禁卫军后勤营指挥使陆知,率领五千工程部队赶到。
几天之内,从京州、宁州各地赶来的工匠和运输工人也陆续抵达,正式开始为治河工程做准备。
依然是一个滴水未下的晴天,正午烈阳高照。
南岸河堤之上,萧青冥和江明秋一行人正在沿河视察。
“陛下,臣已经让勘探局的人在这一带,反复测量过河床宽度和高度了,比百年前稍有出入,但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江明秋指着前方河流拐弯处狭窄的颈口水道,道:“这条通道,最窄之处仅只一里宽。”
“我们先挖通旧河道,让河水同时从长岛两侧经过,再把最窄的颈口道堵起来,最后在上面修堤坝。从理论上讲,是行得通的。”
萧青冥望着远处一眼望不见尽头的长河,笑道:“从实践上来讲呢?”
江明秋沉默片刻,长叹一声:“难如登天。”
萧青冥倏而笑了,灼灼日光下,他的双眼熠熠生光:“登天有何难?”
“世人皆称朕异想天开,朕偏要登这天,给天下人看!”
阶段性胜利
朝廷派来河道总督和大队人马来荆州修堤治水的事, 短短几天内传遍了荆州两岸。
看到荆庭城内贴出的皇榜,以及时不时有大量外地士兵和匠人们出现的身影,荆州百姓并没有对将来治理水患的期待, 反而渐渐蔓延出一股恐慌感。
荆州北岸。
几个佃农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小声议论。
“听说了吗?荆庭城里已经贴出了告示,要征民夫修堤坝呢!”
“我家上有老下有小, 我要是被官府抓去服徭役,他们怎么办?何况是修堤这么危险的事,一个不小心, 说不定就要献祭给河神了。”
几个佃农纷纷点头,大户家的管事听到议论声,背着手走过来, 哼哼两声笑道:
“又在这偷懒不干活?你们应该庆幸你们在咱们府上种地, 瞧瞧南岸那些人,早就被抓去修河堤了!”
不等众人点头哈腰作鸟兽散, 外面的街道上突然响起一阵铜锣声。
有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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