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琢拿起厚实沉重的菜单,熟门熟路地跟服务生点餐,全是些典雅诗意的菜名,光听名字根本不知道是什么食材做出来的。
湛擎观赏了一圈屋内的陈设,四人台的圆形实木餐桌,应该是事先按照顾客预约人数做过调整,椅子只留两张,桌面铺着深灰色的底布,衬得彩釉餐盘格外鲜亮,窗边摆放一张黑色条案,放着精心设计过的花艺瓶和盆景,墙纸是舒服的米白色,缀着细腻不突兀的暗色金纹,与漆黑厚重画着金色花纹的门板相得益彰。
果然是商务酒店,由内而外散发着装逼到极点的气质。
点好菜,服务生给两人各自斟了一杯茶,端着菜单无声退了出去,顺便将黑门关好。
“组长是哪个大学毕业的?”
夏琢自然而然地开启闲聊模式,湛擎用毛巾擦着手,说:“国外,unsj。”
他喝了口茶,不甚在意地问:“是高中就去国外了吗?”
“没有,大学去的。”
这些夏琢其实都一清二楚,但面上始终保持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好奇样子。
“公司是不是快要年度中期大会了?”
想起这个湛擎就头疼,虽说不是每场会议都无效,但每场会议都要他们实验室管理去做汇报,这就能随机烦死一个综合岗员工。湛擎要全程和综合岗的男生一起准备ppt的内容和逻辑链,什么哪个领导不喜欢字多的,哪个领导不爱看动画的,想想就烦。
他道:“对,下个月中旬左右,到时候你可以和蔡鑫一起准备材料,帮他做一些图表。”
参与这种形式主义“表演”的幕后准备算是部门新人的必经之路,夏琢点头:“好。”
两人围绕着公司和实验进度聊了一阵,点好的菜也陆续上桌,两荤两素,一个主食一碗汤,摆盘里甚至能看出构图、留白和色彩搭配。
湛擎对这样的菜色屡见不鲜,没什么大反应,平静地按照夏琢的介绍一样样品尝。
确实是好吃的,哪怕是多种蘑菇榨汁熬煮出的酱料搭配牛油果烤鸡和一滴蓝莓酱这么离谱的组合,吃上去也能意外地做到让味蕾融洽。
“这个我记得是用酸黄瓜和半还原的茄鲞做出来的创意菜,外面是玉米脆饼。”
怕吃得不自在,夏琢没让服务员留下介绍菜品,自己偶尔提两句,两人吃得还算和谐。
湖蓝色的盘子中摆着四个小巧的钵型脆饼,里面乘着夏琢说的食材,湛擎瞧着他指着的其中一个,夹起来尝了尝,真诚道:“挺好吃的。”
夏琢见他咽了下去,拿起茶杯挡住嘴边的笑,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边聊边吃。
总体菜量并不大,半小时后两人就吃得七七八八,湛擎看看墙上挂钟的时间,喝了口晶莹剔透的鲜汤。
“你家在哪?一会儿我送你回去吧。”
夏琢轻笑,垂着眸子擦手,说:“先不急。”
湛擎忽然觉得他的态度变化有些奇怪,抬眼扫过去,正要说什么,腺体竟然毫无预兆地猛蹿起一股汹涌的胀热。
他下意识捂住颈侧,异常高热的触感让他心底一惊。
今天才几号,上次发热期过去根本不足一个月,即便再不规律他也没间隔这么短过。
一波一波的不适感以腺体为中心向周身席卷,如同滚水海浪。
他皱眉单手抓过旁边的背包,想拿出里面班朔给他准备的特殊抑制贴。
夏琢手疾眼快,一言不发地按住那个包。
湛擎不耐地看向他。
“你要是好追一点,我也不至于搞这些。”
湛擎危险地逼视过去,站起身,余光瞟上紧紧闭合的木门,问:“你什么意思?”
刚说完他就禁不住踉跄半步,手臂撑住桌沿堪堪稳住身形,周身的力气正以恐怖的速度流失,手脚仿佛灌注了水泥,沉重得直往下坠。
现在他反应过来了,根本不是发热期,自己恐怕吃了什么加过料的“好”东西。
夏琢抽过邮差包,大力一甩扔到房间的角落,里面装着班朔给他装小甜品的饭盒,金属隔着一层皮料磕在瓷砖地面,没荡开太大的声响,可屋内收声过快,与寻常认知中的回音截然不同。
湛擎极快地看了眼墙面,这才意识到屋子里很可能做过隔音处理。
怪不得门那么厚,这处酒店根本就是个承包“特殊”服务的脏窝。
夏琢见他在检视周围环境,知道他已经明白,笑着走过去想摸他的脸,还没来得及碰到就被一把挥开。
他也不生气,揉了揉略微钝痛的手背,不疾不徐地说:“地方虽然不是什么好地方,但我父亲……”他着重在父亲两个字上咬了下音,有几分湛擎听不懂的咬牙切齿,“确实是这里的会员,还是长期会员。”
说完,夏琢突然发力,狠狠钳住湛擎的手腕,另一手环上他的脖子,用不容反抗的力道将人朝着一面墙的墙边拖拽。
湛擎舌根发麻,不可控地从胃里往上泛恶心,眼底也飘起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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