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回来吧,你回来,女儿不嫁人,女儿可以招赘,咱们再租上几亩地,开一开荒,能活下去,就跟以前一样,我们可以活下去的!”
花儿还想挽回,她想要挽回已经失去的美好,可是眼前这个已经变成赌鬼的男人,他怎么可能听得进去?
他已经气死了自己的爹娘,错手杀了他的妻子,小妹已经抛弃了他,只剩下花儿了。
他想起了赌坊那些人说的话,他们都说,他的女儿长得漂亮,什么都不用做,就有男人愿意奉上大把的钱,还有人说,他们愿意用十两银子,将花儿娶走。
十两银子,如果当年他们家有十两银子,树儿和叶儿或许不会死,他们能付得起入城的钱,能入城去买药!
能出得起十两银子的人,一定是很富贵的人,他愿意花十两银子,那一定能好好待花儿。
他拿了银子,翻了身,就能得六十两,一百两,花儿有钱了,肯定能过好日子。
像是魔怔一般,他越想越觉得自己是对的,他说服了自己,做出了他在逃难路上饿极了,也没做出来的事情。
他将女儿卖了。
以十两银子,卖给了赌坊的人。
花儿被捆好后,扔在了赌坊的柴房里,她能听见外面人吆喝着赌钱的声音,听到了她爹一开始兴奋地喊声,逐渐变为疯狂,最后他输光了她十两的卖身钱,还不依不饶,被赌坊打手痛打了一顿,扔到了外头去。
她这一辈子完了。
花儿好后悔,早知道她就给爹两文钱了,就算那是一张帕子的钱,而绣一张帕子,她可能要坐着一动不动半个时辰,绣到眼睛疼。
花儿眼里对未来的光逐渐熄灭,她想,以后她会变成娘亲口中,那些被人骂下贱货色的娼妓吗?
“哐!”
巨大的响声从门外传来,随后是阵阵惊叫,人们慌张逃窜的声音。
随后还有一个女子高声喊着话。
“官府办案,闲杂人等避让!新法规定,不得开设赌坊,尔等知法犯法罪加一等,都给我绑起来!门外还有个被打死的人,将人殴打致死,合该以命偿命,指认出动手的凶手,尔等或可酌情减免罪罚!”
那一瞬,花儿如获新生。
西南
白天清扫赌坊, 晚上自然就要去花街柳巷。
光原来的一千士兵,对于京城这个大城池来说,实在是太少了, 所以此次行动其实是以一千骑兵为首, 禁军和京卫军为辅,前前后后共出动了将近五万人。
京城已经好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五万兵进入京城,路上到处都能看见身着戎装的士兵,来来往往的行人连头都不敢抬,不管青楼赌坊发出了多大的声音, 来往的行人都只埋头回家去。
至于那些从青楼赌坊抓出来的嫖客和赌鬼,抓了个正形的全都暂时关了起来,没抓到正行的则放回家去了。
毕竟并没有撞破现场,如果所有人都被抓起来,那京城的大牢都不够用了。
这些去场所消费的客人只能算是从犯, 真正的主谋还是那些开设场所的家伙,沈灼灼领了一支队伍, 这支队伍每次进去抓人的时候,都能听见那些人不甘心地狡辩。
一个个口口声声说自己没有罪,赌坊打死人的打手,说是依照主人的命令,而他们的主人在被抓的时候,还大呼冤枉, 有时候还会搬出几个朝廷命官来, 想要用那些官员的名字震慑沈灼灼。
沈灼灼只有一个动作, 那就是掏出纸和笔将官员的名字写下来,后续调查的时候就不用操心了, 如果每一个被抓的人都这么干脆利索,直接将幕后之人的名字供出来,该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啊!
北宫的工作量能大大减少,她所在的御史台也能少写几份弹劾折子,直接上书定罪就行了。
今夜注定是京城的不眠之夜,原本灯火通明的地方,现在更热闹了,只不过来往的不再是花枝招展的女子和喝得醉醺醺的男人,而是一个个腰背挺的笔直,手上拿着武器的士兵。
抓人的过程肯定不会非常平淡,有人束手就擒,就有人奋力反抗,只要有人反抗,难免出现流血事件。
赌坊也好,青楼也罢,最不缺的就是打手。
不过那些打手就算拿了武器,也不可能是正规训练过的士兵的对手。
将所有人都抓起来后,青楼赌坊的门上都贴了大大的封条。
沈灼灼回家的时候都已经是后半夜了,凌晨三四点左右,起得早的菜贩都已经进城摆上菜了。
沈灼灼回来的时候顺道过去买了点儿青菜,她有点儿想喝青菜粥,不是以前在农家时喝得那种米粒稀少,味道很苦的青菜粥。
而是用小火慢慢炖,慢慢熬,最后出来一碗香甜可口的青菜粥。
“回来了。”
沈灼灼刚到家,就有人迎面走了出来,抬头一看,正是她姐姐沈清瑶。
“阿姐,还没睡啊?”
沈灼灼将手中提着的菜篮子递给站在一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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