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随连忙躬身道:“今早刚到的消息,说太爷他们两天前就起程了。”
赵铭神色一松,计算了一下脚程道:“他们年纪大了,车马速度要慢一点儿,明天傍晚不到,后天上午也会到,让人把院子收拾好。”
“是。”
但赵铭两天都没等到人,赵驹都领着军队悄悄摸到了兖州边界等待接应元立等人了,赵淞他们还没到陈县。
赵铭都忍不住怀疑他们是不是路上遇到了土匪。
可这大半年赵含章下令荀修等人剿匪,路上应该没有大规模的土匪才是,何况他们还是赵家人,打着赵家的旗号,还有部曲护送。
正担忧,赵淞他们慢慢出现在了城外。
赵铭连忙出去迎接,待看到他带来地浩浩荡荡的队伍,赵铭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是……”
赵瑚看到他,非常的兴奋,不等马车停住就探出脑袋和他招手,“大侄子,我呸呸呸……”
赵瑚没说完一句话就被漂浮起来的尘土给糊了嘴巴,等马车到了赵铭身前,他不太高兴的从车中探出头来道:“子念啊,这路怎么满是灰尘,身为郡守,你该多安排些人,每日往这路上洒些水,让来这里的商旅宾至如归,他们才喜欢来陈县呀。”
赵铭面无表情的微微躬身道:“七叔说的是,受教了。”
安抚吗
赵淞和赵瑚不是自己来的,他们还带来了许多堂兄弟,以及族中的子弟、亲戚等等。
赵铭就见到了他多年未见的表兄。
因为人多,直接把他府邸所在的那条街都堵上了。
赵铭揉了揉额头,只能让人去选城中空下来的院子,和县衙租赁后先安顿下他们。
就算他是郡守,亲戚来投奔,也不能随便划拉一片地方就给人住下,还是得先和县衙或者郡守府租赁。
等一切安排妥当,一天的时间就过去了。
赵铭身心俱疲的回到家中,真真是,比匈奴南侵时调兵遣将还要累。
赵铭呆呆地坐在席子上,喝了一杯茶缓了一口气,这才撑着手臂起身去拜见他爹。
赵淞精神却很好,一点儿也不像舟车劳顿赶了五天路的老人家。
赵铭行完礼就淡漠的站在一旁,问道:“父亲怎么带了这么多人来?”
赵淞道:“你和三娘不是整日吵着说人手不够用吗?竟然连你七叔都要用上,我便从族中和亲戚里选了些得用的带上。”
他道:“那夏侯骏本来说今年要定品招贤,可自陛下去了郓城后,他就悄无声息起来,完全不管豫州了,亲戚里等着想要定品的孩子们就耽误了。”
赵铭轻轻哼了一声,问道:“既有心仕途,缘何不参加今年的招贤考?”
赵淞不在意的挥手道:“我管他们为何不参加,反正他们现在愿意给三娘效命了,你就说要不要吧?”
赵铭都不用沉思,直接道:“要!”
为什么不要呢?
他和赵含章都不是拘泥于形式的人,虽然现在用人大部分是从招贤考中选,但其他途径的取才他们也没放弃,反正,赵含章说过,他们就一个态度,欢迎天下英才来投。
但他们也不是什么人都要的。
赵铭翘起嘴角,带着些冷意,“父亲可得与他们说好了,三娘虽不是严苛之人,却也不是心软性懦之辈,她素来公正,若是犯事,便是亲戚,她也不会容情的。”
赵淞挥手道:“不用你提,我早与他们说过了,连你七叔她都不容情,何况其他人?”
赵淞说到这里一顿,微微皱眉,“三娘说洛阳需要你七叔,我一直想不明白,洛阳需要他什么?”
他道:“这两年常宁把你七叔隐起来的田地查出来不少,要交的赋税一年比一年多,他没少在家骂三娘,为此还写信跟她吵了几次,她就不怕老七去洛阳给她捣乱啊。”
赵铭道:“她不怕捣乱。”就怕赵瑚不去。
赵淞瞪眼看他,想要从他这里得到一些具体的信息,但赵铭就是不说,赵淞只能道:“这次我和他一起去洛阳。”
赵铭就道:“阿父,您去洛阳做什么呢,七叔去洛阳,最主要还是因为子程父子在洛阳,他去了是一家团聚,您去了,我们一家是分离。”
“那是一家团聚吗,那是一家吵架,”他道:“我要是不去看着,三娘能安抚好他们父子吗?”
赵淞道:“本来你七叔和三娘就是针尖对麦芒,再没个中间人调停,他们只怕要在洛阳闹翻天。”
赵铭却很淡定,“您放心吧,七叔闹不起来。”
当年赵含章扶灵归乡,赵瑚都拿不住她,更不要说现在了。
别看现在赵瑚上蹦下跳的,一对上赵含章他就得偃旗息鼓。
赵淞却很想去洛阳看一看,不为其他,就为了心安。
局势变化太快,他怎么也没想到赵含章出门两年,直接就变成了汝南郡公,爵位竟比赵仲舆还高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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