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怕对方趁机暗杀。
汲渊默默地上前。
赵含章看见他,立即高兴地为他们介绍,“汲先生,这是汉国的北海王,北海王,这是我身边的汲先生。”
刘乂又抬头看汲渊,他也听说过汲渊,听父亲身边的人说,这是赵含章身边最能干的一个人。
她能有今日之成就,一靠汲渊,二靠赵氏,也有人说二靠傅庭涵,不过这一说法颇有争议。
父亲身边的人曾出主意,派人用钱财和美人去收买汲渊,不过听说去的人都没有回来,都被当做细作抓起来了,带去的钱财也全都进了赵含章的口袋。
所以父亲不再派人去豫州收买赵含章身边的人。
对这种有骨气,有原则的谋士,刘乂很敬佩,因此立即起身行礼,“汲先生。”
汲渊见这小皇子竟如此的懂礼温顺,不由的瞥眼看向赵含章。
赵含章笑眯眯的,让汲渊赶紧坐下,大家一起烤羊肉吃。
伙房端了一块石板上来,刷上一层豆油后便离开,由着他们自己烤肉,另一边还挂着一只羊腿。
赵含章一边翻动着肉片一边问,“北海王从平阳城过来,路上可用饭了?”
刘乂老实的摇头。
赵含章就将烤好的肉给他吃,还让人端来一篓白面馒头。
那可是她都吃不起的好东西啊,但她不能在对手面前露怯,所以好东西给她端上来。
赵含章一边让他吃,一边问他,“北海王说来与我和谈?”
刘乂一口馒头一口烤肉,吃得津津有味,点头道:“对,我大汉兵力雄厚,你可打不下平阳,何必白费士兵性命?不如我们议和。”
赵含章看着他稚嫩的脸,沉默半晌后突然一笑,一口应下,“好啊,只是北海王,你们能拿出什么条件来与我议和?”
刘乂一愣,抓着馒头的手就一顿,问道:“还需要什么条件,你自退兵离开,我们不攻打你们,被你们强占而去的郡县我们也不追回……”
赵含章摇头,打断他道:“这可不行,北海王跑来只说要议和,却一点诚意都没有,我都要怀疑汉庭是在故意消遣我了。”
刘乂忙道:“议和一事是我父亲亲口应允了的,赵刺史,我想你一定知道了,我四哥就要回来了,到时候大军来到,你也只能退走。”
“趁着还没伤亡,提早离开,躲开祸乱不好吗?”
赵含章眯起眼睛,笑吟吟的道:“刘聪要从晋阳退回平阳路途可不近,今日北海王既然来了,为表诚意,我也不瞒你,我是计划着今晚出兵夜袭平阳城的。”
刘乂悚然一惊,“什么?你要夜袭平阳城?人已经出发了吗?”
赵含章但笑不语。
刘乂忙道:“不可呀,不可,你要是敢打平阳,石大将军一定会出兵勤王,到时候你们一定活不了。”
“我死了,你们汉国不应该高兴吗?北海王为何这么着急呢?”
刘乂张了张嘴,半晌道:“我,我敬佩赵刺史的为人,不愿看您白送了性命。”
看他如此窘迫,赵含章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她狠狠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大乐道:“就凭七皇子这句话,我这顿肉就请得不亏。”
她让人拿酒上来。
军中的酒比肉还少,这是给人驱寒用的,赵含章给他倒了一碗,再给自己倒上,碰了碰他的碗后一饮而尽,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可是,我不觉得石勒的援军能到平阳城。”
“我的北宫大将军可不是吃素的,石勒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赵含章含笑道:“而要绕道,你们匈奴五部和其他部族愿意让石勒的大军从他们的地盘上经过?”
刘乂一惊,脊背都冒着寒意,她怎么知道他们不愿意?
赵含章看着他的脸色,猜想得到证实,她越发高兴,但面上没多少变化,她笑道:“石勒残暴,和你那四哥有的一比,部将杀人食人都是常事,让他从你们的地盘上经过,离开的时候带走些什么可就不一定了,甚至可能会留下不走,到时候,你们的损失比我攻打平阳城还要大。”
刘乂抿了抿嘴,为石勒辩解,“那只是他的部将所为,石大将军自己还是不愿如此的。”
又道:“我父亲与他有知遇之恩,他会感念我父亲的。”
“是吗?”赵含章问道:“石勒要是感恩,又怎么会抢占上党郡?”
刘乂说不出辩解的话来,他年纪还是小,心性不够坚定,很快就被赵含章带偏了。
赵含章这才慢悠悠的道:“至于刘聪,他远途归来,大军疲惫,你觉得他挡得住我养精蓄锐的赵家军吗?”
恐吓
刘乂小皇子说不出话来,他就是怕如此,这才来和谈的。
哪怕最后不能拦住,双方终有一战,也不该是今晚,最好也不是明天,等他们大军休息足够了再动手。
但赵含章会听她的吗?
赵含章扭头问正在拨火的范颖,“现在什么时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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