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含章留在这里也不知道要搞什么,他是不太担心她的,打不过她还能跑,而且跑得贼快,但傅庭涵就不一样了,这可是个宝贝,要是没跑过怎么办?
傅庭涵愣了一下后道:“我还是留在此处吧。”
一旁的赵含章笑嘻嘻地道:“汲先生,他可不能回洛阳,我过几日还要带他去见傅中书呢。”
汲渊:“那女郎可得保护好人。”
赵含章连连点头,“您就放心吧,洛阳那边就交给您和明先生了,过两天中军也要回去的。”
后军走的第二天,中军也开始分批离开,收到消息的北宫纯也悄无声息地撤军回洛阳。
刘渊和石勒处先是收到消息,王浚和刘琨竟然化敌为友,共同向青州出兵,然后收到消息北宫纯撤军离开。
刘渊当即问道:“平阳城外的赵家军呢?”
“还在原地。”
刘渊皱了皱眉,“王浚怎么会去打青州?刘琨竟然也答应了……”
“陛下,这对我们来说是个好消息,王浚、刘琨和苟晞内耗,我们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刘渊有些不安,“赵含章呢?她和刘琨是盟友,这么大的动静,她不可能不知道,她此时让北宫纯撤兵,是要对苟晞出兵,还是另有打算?”
刘欢乐见刘渊担忧,也不由提起心来,“陛下是担心他们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明着是对青州出兵,其实是背地里勾连在一起想要对付我们?”
“这不可能,”一旁的呼延翼道:“晋没有可以说服他们几方的人,远的不说,王浚就不会和他们合作。”
王浚狼子野心,怎么可能看着大晋收复失地?
刘渊心稍安,“不过还是要小心,派人留意赵含章和苟晞的动作,若他们真能斗得两败俱伤,我们便趁势出兵。”
“是。”
赵家军大营里,此时营帐都还竖立着,只是营内空落落的,一眼望去,只有营帐而没有人。
靠近主帐才有些人气,听荷和范颖正在书案上的东西,赵含章掐着腰站在门口发呆,傅安小跑过来道:“女郎,我们公子的东西都收拾好了。”
赵含章回神,点了点头:“装车吧。”
她回头看向范颖,“去把曾越叫来。”
范颖应下,把最后收尾的工作交给听荷。
曾越很快跑来,赵含章的行李也装在了车上,“我们一走,这营帐里就只有你们这一千人了,知道你们留在此处要做什么吗?”
“知道,按时生火,假做炊烟,巡营,派斥候留意平阳城的方向,做足大军还驻扎此处的假象。”
赵含章赞许的点头,“不要懈怠,偷懒一次就有可能被对方察觉异常,一旦对方发现不对,你们立即后撤。”
“那永和县怎么办?”
赵含章道:“你们就是要撤到永和县,一定要守住永和县。”
曾越脸色一肃,认真应道:“是!”
赵含章要和傅庭涵经永和县去见傅祗,随行一千人。
这一次出兵,长安和西凉都有帮忙,三地决定加强沟通和商贸来往,西凉的使臣已经过了长安,她得去傅祗营中见一见,三方会面。
盟约
一年不见,傅祗的头发更白了,脸上的皱纹也更多,眉眼间带着一股忧愁,看到孙子和未来孙媳妇,他不由展开笑容,但眉间的忧愁并没有减少多少,眼中的忧虑反而更重了。
赵含章距离他十来步时便下马,然后和傅庭涵快步上前行礼,“傅祖父!”
傅祗的胡子在寒风中翻飞,他一手抓住乱飞的胡子,一手和他们招手:“快起来,快起来,西凉来的使臣已经在帐中等候,我们去见一见吧。”
赵含章笑着应下,把随行的人都交给范颖去管理。
她紧紧跟在傅祗身后,“西凉是谁来?”
“是治中杨澹。”
杨澹是个高大的文士,嘴上留着一小撇胡子,脸白,中长脸,一派正气。
赵含章的目光扫过他的左耳,那里是空的,是被人齐齐割了下来。
那应该就是他割的,当年为了见到南阳王替张轨求情割的,赵含章敬佩这种对自己都这么下得去手的人。
杨澹也在打量赵含章,他久闻赵含章大名,今天却是第一次见。
这一年西凉和赵含章没少合作,西凉出产的青稞、药材、牛羊和毛皮等经过长安都销往了洛阳、豫州等地。
而赵含章自己都缺粮,她还为西凉介绍了好几个粮商,促成他们和粮商的交易,甚至还容许他们往西凉贩盐。
他们西凉军更有一支在她麾下效力,听闻她用北宫纯如使臂膀,毫无介怀。
因为这份信任,不管是张轨本人还是他的手下们,对赵含章都很有好感。
杨澹忍不住扬起笑脸,赵含章才近前,他便深深一揖,“下官杨澹拜见赵刺史。”
赵含章挥了挥手笑道:“杨治中不必多礼,快快请坐。”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