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皇帝,他怎么能不会骑马,不会射箭,不会剑术,不会驾车呢?
万一御驾亲征,逃命都不好逃的,所以这些课程会分布在一旬的每一天里,今天是剑术课,教导他剑术的是赵铭。
听说去洛阳后,赵铭的儿子赵申会代替他成为他的新武术师傅,他们父子俩的剑术都是公认的好。
小皇帝自是不敢和赵铭哭诉,他只敢和舅父荀藩哭诉,他都顾不上吃午饭了,一见到荀藩就拉着他的袖子痛哭道:“二十多封折子,一个上午朕只看了两封,还不能决断,这样,我明日如何能按时完成?”
荀藩的脸色有些难看,忙问道:“两封折子,陛下是怎么回复的?”
小皇帝红着眼眶摇头,“我还未批复,祖逖上的折子我看不懂,他要的钱太多了,我不知该如何拒绝他。”
“石勒要谋反,我告诉了大将军,想要她派兵去镇压,可她让我自己批复,”小皇帝说到这里委屈不已,“可舅舅,我没有调兵之权呀,我从何处调兵去打石勒呢?”
荀藩一脸复杂的看着他,很庆幸,此时当政的不是小皇帝,而是赵含章,不然北地又会陷入新一轮的混战之中。
崩溃
他抖了抖嘴唇道:“陛下,您不能派兵去打石勒。”
“为何?他都要谋反了,石勒残暴,本就不可信,”小皇帝道:“之前是因为被匈奴所迫,所以大将军才暂时收降石勒,可现在匈奴已平,我们完全有能力杀掉石勒。”
荀藩一口气堵在胸口,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一恼,就转而问道:“是谁和陛下说反对明预和汲渊出任中书令和门下侍中的?”
“三舅舅,还有侍郎孟阳,哦,对了,还有大将军的叔祖父赵瑚,”小皇帝压低声音道:“连那位赵太爷都说,若让明预和汲渊做首官,将来朕的日子会更难过的。”
荀藩就叹了一口气道:“陛下以后不要听他们的话。”
“赵瑚是因为想要大将军重用赵氏的人,所以反对汲渊和明预,”他道:“汲渊面上圆滑,但行事与大将军一样强硬,赵瑚虽是赵氏太爷,在他手上却从讨不到好。”
“更不要说明预了,上个月,明预提议大将军强征赵瑚财产,认为他借势敛财,应该将家产的一半送给大将军。”
当然,明预给赵含章找的借口很好听,叫投资分成。
认为赵含章被借了权势,赵瑚理应给她一份家产作为回报的。
这一个提议让赵瑚差点气冒烟,最近他和明预不见面还好,一见面就是针尖对麦芒。
明预认为赵瑚在争抢民利,而且没有眼力见,其他商人要是借着赵含章的权势赚了这么多钱,早乖乖给赵含章送礼了,偏他吝啬,竟然自大的认为他赚钱靠的是自己的本事。
咳咳,这里插嘴一句,赵含章认为赵瑚能赚钱的确靠的是自己的本事。
但赵瑚没有体悟到赵含章的内心啊,他只觉得明预是受赵含章暗示才这么针对他的,所以最近,赵瑚单方面和赵含章绝交了。
“而孟阳,”荀藩顿了顿后道:“天下人中,每个人的利益都不一样,尤其是世家士族之间。”
他道:“世祖皇帝与士族共治天下,因此才有了门阀世家,而大将军弃用九品中正制,自创了招贤考,不论门第出身,只论才华品德,不知暗里得罪了多少人。”
“只不过她手握重兵,此前又天下混乱,因此无人反对罢了,”荀藩低声道:“如今匈奴已平,北地安定,之后的朝堂争斗只会越发激烈和明显,陛下本就岌岌可危,实在不应该参与其中。”
小皇帝脊背一寒,连连点头,然后问道:“那三舅舅呢?”
荀藩沉默下来,许久后悠悠叹了一口气道:“你三舅舅还心存妄想,想要结交大臣,为你将来亲政做准备,可是……”
小皇帝沉默了下来。
荀藩就看着他小声问道:“陛下想要亲政吗?”
小皇帝想到堆在案桌上的折子,惊恐的连连摇头。
荀藩也道:“自贾后失政,便是皇室贵族也人命如草芥,惠帝和先帝都死于非命,宗室血脉之中只剩下您和豫章王了,在老臣看来,王朝更迭是世间常态,陛下没有为帝的野心和能力,何不退让,既能让天下免于纷争,也能保全自己和豫章王。”
荀藩也是有过野心的,毕竟小皇帝是名正言顺,赵含章目前看着也尊敬他。
但自荀修造反,看到小皇帝那么仓惶之后,荀藩就知道,他当皇帝,天下总有一日还是会大乱的。
就算赵含章不乱政,江东的琅琊王也会乱国,而到那时,以小皇帝的懦弱一定守不住江山。
那时,荀藩就改了心意。
晋室重要,但天下更重要。
此前天下大乱的局势不能再重演了,就这样吧,先稳定天下,在将来合适的时候把这天下让与赵含章。
小皇帝本来就不想当皇帝,虽然这段时间也曾心动过,夜里做梦时想过大杀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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