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兰就指着公告上的另一个名字道:“看,这水政员外郎是谁?”
“刘乂?这是哪位贤者吗?”
此话一出,当即有人笑话他,“你连刘乂都不知道?那你可知前匈奴国北海王?”
这人一说完才反应过来,悚然一惊,“赵大将军竟用匈奴人治水?”
“不止治水,我刚刚将今年六月到今日的邸报粗粗翻了一下,我的记忆果然没错,从六月份开始,大将军便开始用匈奴人、氐族人和羯族人。”
他将有印象的邸报摆出来,他们从事的官职从武职到畜牧官、再到司农寺和御史不等,最让他感到意外的是,这里面竟然还有一个在礼部当官。
郗兰:“大将军似乎不避讳用胡人为官。”
方鸣不以为意,“如今北方安定,匈奴归服,连石勒都投降了,便是为了安抚两族,也该让他们参与朝政,看这些人似乎都有真才实学,官职又不高,可见大将军的公平。”
“如今取才多从招贤考上来,而我们汉人士族从小便读书,拥有比胡人更多的书籍,更多的传承,读的是汉字,写的也是汉字,难道还怕招贤考抢不过他们吗?”方鸣道:“若连这个都要忧虑,依我看也不必出仕了,还是直接归隐山林,找一块地方自封天下第一才好。”
郗兰:“方兄不必讥讽于我,我并不是反对胡人入朝堂,我想说的是,明年的春试会不会考典客之典?”
典客是官名,当然,现在叫大鸿胪,是负责国家对属国和各少数民族势力交往的事务,而今年,赵含章除了用胡人为官外,还收服了成国。
成国王李雄是氐族人,郗兰认为,这个考题也很有可能。
取名字
方鸣不赞同:“如此说来,最该考的不是农事吗?大将军对农一事的看重更是明显,二月初二亲自下地开犁,又命各地官员劝课农桑,减免田租赋税,今年一年的重点都在种地上,更该考才是。”
“国以农为本,这是天下人皆知的事,还需要考吗?”郗兰道:“考试自是要考官员们疑惑,或者争执不定的事,方能问道良策。”
方鸣:“笑话,考试考的是考生的才华,试的是考生的品德,只有才德俱备之人材有资格站在朝堂上,辅助君王管理国家。”
争执的俩人并不知道,赵含章和汲渊明预此时就坐在二楼的包房里,正透过面向大堂的这面半开窗看着下面。
赵瑚摇着折扇推开门进来,跟在后面的小厮立即弯着腰将怀里抱着的酒坛放到桌子上,赵瑚啪的一声将扇子合起来,然后坐到赵含章的对面,点了点酒坛子道:“这就是我家酒楼新酿的酒,你给它取个好名字吧。”
说着话又啪的一声打开折扇,在赵含章的目光下轻轻的摇动起来。
赵含章目光从酒坛子慢慢挪到他摇的扇子上,道:“七叔祖,天凉了,此时还用扇子小心着凉。”
造纸业的发展和技术进步还让纸扇提前面世了,哦,对了,在纸扇之前有绢布所做的叠扇,是上层文人雅士夏天的最爱,只不过用的人虽然很尊贵,但做工却还很粗糙。
直到纸坊给赵含章和傅庭涵送来了不少新出的纸。
各个纸坊,每有新品种都会给赵含章和傅庭涵各送一份样品,因为他们对每一种新出的纸的使用方法总是出乎意料,所以纸坊很想听取他们的意见。
比如之前做出来的松软草纸,工匠们照着配方做出来时发现晕墨厉害,又不好书写,纸张还软趴趴的,他们一度觉得自己做错了。
因此反复对照配方又做了几次,发现做出来的纸张只有微小的差异,还是一样的不能书写,便诚惶诚恐的和赵含章请罪。
然后他们就解锁了这种松软草纸的用法。
赵含章顺便鼓励他们自己配比,做出不同用途的纸张来。
纸坊得了启发,果然开始了研发之路,每个纸坊的工匠想法不一样,研究出来的新纸也各有不同,其中便有一张很有韧劲的纸。
当时正值天热,傅庭涵做手工,旁边就有竹条,他就顺手打磨,给她做了一把竹扇。
她用了好些天,赵瑚上门来看见,转身就让人做了一堆纸扇,就挂在他的书铺里卖。
于是,洛阳迅速的流行起纸扇来,赵含章再上街时,走三步就能看到一个手摇纸扇的人。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引领时尚是这种感觉。
她瞥了一眼那坛酒,问道:“我要是给它取了名字,你打算卖多少钱一坛?”
赵瑚伸出三根手指道:“三百文。”
见赵含章皱眉,他就一顿,迟疑道:“那二百六十文?”
赵含章:“不,都太便宜了,五百文一坛吧,再贵一些更好。”
此话一出,不仅赵瑚,汲渊和明预都没忍住看向她。
赵瑚打量她的脸色,分辨她是不是在说反话嘲讽她,“你,认真的?”
赵含章:“当然,现在粮食这么少,怎能大量酿酒?”
赵瑚呼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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