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和,“你认为呢?”
李天和低头道:“卢御史说得对,应该罚。”
赵含章问:“以什么罪名?”
李天和心中惴惴,已经感觉到赵含章的不悦,但话已说到此,他只能咬牙道:“宫廷失仪。”
“宫廷失仪,”赵含章嘴角微翘,声音却隐含震怒,“这个罪名不错,你们围着沈郎中和余博士在此嬉闹,何止是宫廷失仪,我让你们跟着先生读书识字,通读律法,结果你们的书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她偏头厉眼看向卢御史。
卢御史脸色微白,李天和几个武官是这两年才开始读书识字,他却是从小读书,这话不仅是骂李天和等人,更是在骂他和在场的几个文官。
他们齐刷刷的跪下,低下头去请罪。
沈如辉和余博士也连忙跪下。
赵含章上前将沈如辉和余博士扶起来,然后低头看着跪了一圈的人,道:“你们戏弄同僚,按律杖责五下,宫廷失仪,罚月俸三月。”
李天和不服,忍不住叫道:“将军,我们不曾戏弄他们,只是好心提醒……”
对上赵含章冷冷地目光,李天和顿时说不出话来。
赵含章扭头问卢御史,“此罪尔等认吗?”
卢御史脸色通红,羞愧的一拜道:“认,下官等知错。”
赵含章冷声道:“又不是戏弄我,不该冲我道歉。”
卢御史一听,起身冲沈如辉和余博士一揖到底,“我等羞矣,不该作弄沈郎中和余博士,卢某深感歉意。”
罚
沈如辉脸色好看了一些,偏过头去看余博士。
余博士脸色通红,连忙回礼道:“不敢当几位君子的大礼,此事,此事就这么算了吧。”
沈如辉这才颔首道:“那便算了。”
赵含章这才和缓了脸色,看向李天和。
跪在地上的李天和脸色通红,他身后的三位武官也没好到哪儿去,心虚的往上看了一眼就立刻避开赵含章的视线,然后冲沈如辉和余博士抱拳道:“抱歉,我等不该戏弄两位君子。”
所有人都认了错,李天和便深吸一口气,也冲沈如辉和余博士抱了抱拳。
赵含章脸色不好,直接道:“你们自去禁军处领罚吧。”
她目光一扫,冷冷地道:“你们自知这等行为是对是错,是否抱了别的目的,别人也都不是傻子。”
“论智慧,沈郎中和余博士远在尔等之上,只不过钻研学术之人懒得与你们计较罢了。”赵含章面对沈如辉和余博士时和缓了神色,轻声道:“你们先去太医院看看是否受伤再回司农寺。”
余博士连忙道:“不行啊,我还得赶回去将今日所闻所思都记下来,选人明天进山呢。”
赵含章:“培育粮种的事不急这一时半刻。”
余博士只是听,却没打算照着做,怎么会不急呢?天都冷了,再不进山寻找,只怕野麦子和野稻都要落光了。
也不知道山里能不能找到,要不问一下村里的农民?
他们曾经做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流民,很多山都去过,说不定他们会知道在哪儿有野麦,野稻之类的野生物种。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余博士就这么走神了。
赵含章见他眼发直,心神早已不在这里,便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这就是为什么,余博士明明在司农一事上比沈如辉更有天赋,却没被封郎中,而是只在司农寺中做一个博士的原因。
他需要的是有人支持他的研究,满足他所有的要求,而不是去和官场上的同僚搞政治。
他要是上朝会,用不到一旬,他不被人搞死,自己也要憋屈得自动辞官的。
所以赵含章容许他直接向她汇报事情,又多给他一份薪水,让他在太学和司农寺里做博士,口上要么称呼他为博士,要么称呼先生。
满朝文武中,能被赵含章称为先生的不超过一手。
她以为这个态度可以保护他,现在看来还不够啊。
赵含章对沈如辉点了点头,沈如辉就牵上余博士,将他带出宫去。
两个当事者走了,其他人却还或跪或站着,赵含章也懒得答理他们,直接瞪了李天和及他身后的三个武官一眼,低声喝道:“先去领罚,再来见我。”
她转身,就见小皇帝正提着衣袍小心翼翼的往台阶上跑。
她忍不住伤眼,深吸一口气,只当没看见,甩袖回正殿。
等她回到正殿时,小皇帝已经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只是气喘吁吁,看到赵含章回来,他自以为不动声色的擦了擦脸上的汗,想要用力的压下不断起伏的小胸膛。
呜呜呜,爬台阶太累了,还得爬好快,到正殿的台阶为什么这么长?
赵含章只当不知,翻了翻剩下的公文后道:“时辰不早,陛下回去温习功课吧,今日荀太傅不是要教授《韩非子》吗?”
小皇帝眼都直了,头一次宁愿在赵含章身边看这些枯燥又不太懂的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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