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顗这次沉默的时间很长,长到他几乎以为他不会回答了,“那要看赵含章是否会骄矜自变。”
多少英雄就差这临门一脚,自觉大权在握后沾沾自喜,再无人可约束住,到那时,多少功劳都会被自己作没。
所以周顗还是觉得外姓太危险,需要换个国号,相反,司马绍姓司马,过渡到他的危险要小很多。
周崇本不觉得赵含章可以的,但见兄长如此支持司马绍,他的大脑就飞速运转起来,然后道:“世子太小了,江北已经安定,短则两年,长则五年,赵含章必能南下。”
兄弟俩肩并肩往回走,还待辩一辩,就听见急呼,“紧急军情,紧急军情——”
周顗和周崇往旁边一让,一骑飞马从他们身边疾驰而过,朝着建康皇宫飞去。
兄弟俩对视一眼,尽皆一慌,转身就朝皇宫走去,难道赵含章连两年都等不得,现在就开打了?
周顗暗道,她到底还是骄傲自满了,江北刚经历过那么惨烈的乱战和蝗灾,今年百姓们喘过气来了吗?
周顗可以进宫,周崇没有可以进宫的官职,看弟弟眼巴巴的看着他,他就和宫中侍卫说好话,把弟弟也给带进去了。
琅琊王还是很喜欢周顗的,加上他刚收到的军报让他心神大受打击,所以直接就让兄弟俩进来了。
然后周顗兄弟也就知道了军报内容。
天啊——赵含章终于忍耐不住出手了吗?
但为什么只从荆州打?不应该是北西东三面进攻吗?
周顗眯了眯眼,直觉不对,赵含章若有心对扬州用兵,怎么也不会这么打吧?
虽然王玄连下武昌郡四座城池,但也只有王玄出兵而已,豫州和徐州虽然和他们隔着一条江,但不会一点一点动静也没有啊。
再不济,从荆州还可以从水路进攻,要知道,那可是上游,扬州的门户,顺水路而下直捣黄龙,突然之下,谁能拦得住?
周顗当即问令兵,“荆州以何理由攻打扬州?”
军报上没有写,但令兵还真知道,他道:“荆州说王军抢夺税粮。”
周顗兄弟:……
周崇瞪眼问道:“所以,扬州军真的抢了吗?”
令兵很诚实的点头,“抢了,但荆州军支援迅速,最后只抢走了一半。”
周崇:呜呼,他还想抢光。
他扭头去看他哥,就这样,不打他打谁?
周顗无话可说,看向坐在上面的琅琊王。
琅琊王悲愤交加,此事他完全不知情啊,自王含离间失败之后,琅琊王就一直龟缩着,就是怕赵含章和他算账,他吃饱了撑的才去招惹她。
周顗和琅琊王道:“大王,请茂宏出面说服王敦,再与洛阳分说明白,损失的税粮,我等愿作价赔偿,”顿了顿后道:“两倍。”
琅琊王瞬间怀疑起来,难道王敦此举就是为了让王导出来再占据主导吗?
就算是又怎么样,琅琊王此时可以拒绝吗?
想到王敦的不受控制,琅琊王内心如火焚烧,只能强自平和的道:“还请伯仁替孤王走一趟,恳请茂宏回朝。”
周顗叹息一声,结果看似是好的,但俩人间的隔阂好像更大了,王氏和琅琊王真的还能共存吗?
周顗领命,行礼后退下。
周崇回神,连忙追上哥哥一起出宫。
等到了无人处他才问道:“兄长觉得,王玄兄妹还能和王敦和解吗?”
周顗不吭声。
是认识的不同
周崇自傲道:“我觉得他们不能,就算是茂宏出面也和解不了,王澄到底是他们的亲叔叔,杀亲之仇不共戴天。要我说,王敦如此肆意妄为,就算是打着为大王好的旗号,也太过蛮横凶狠了,当年王澄被谋杀,就应该趁机拿下他,以正法典,也就没有今日之祸了。”
周顗:“虽然你说得对,但当时王敦手握大军,你认为他会束手就擒吗?”
王敦要是不束手就擒,反了,琅琊王能维持住局面吗?
都不必仔细想,周顗就能给出答案,他必定是不可以的,毕竟,他到扬州来,最倚仗的就是王导和王敦啊。
周顗道:“不顾后果的一味争斗,和刘隗刁协之流有何区别?”
周崇见他竟然拿他和刘隗刁协相比,瞬间大怒,“你竟拿我与那等小人对比,我主张惩治王敦是为法理,他们所作所为皆为媚上,如何一样?”
周顗见他气得眼睛都红了,连忙认错,然后道:“你先回去吧,我去见茂宏。”
周崇这次没拦他,甩着袖子先自己回家了。
周顗走到王导家附近,看到大门处聚集了不少人,大家都静坐在地上,不由摇了摇头,转身摸到侧门,敲开。
王导最后还是把周顗放进来了,他们是好朋友,他了解周顗,如果是可有可无的玩闹,他会在大门口顺势而坐,只有不得不说的话,才会坚持要见他。
周顗跟着下人进来,就见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