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时,边境那面的人似乎也发现了他们,远远的看到营地出来一行人,正向他们这里移动。
只是一群小黑点,估摸有百来人。
拓跋猗卢凝目看去,还是分辨不出是谁,他正要次子去探一探,有一个送信兵从后方跑来,“大王,大王子不愿出兵,他说,他说……”
拓跋猗卢愤怒的问:“他说什么?”
“他说大王攻打大晋是不义之举,他不愿听从。”
拓跋猗卢大怒,才要发火,一旁有视力厉害的大将立即提醒道:“大王,是北宫纯,他亲自来了。”
拓跋猗卢惊讶,立即压下心中的怒火。
国号—华
北宫纯在营地时便通过千里眼确认了来的人是拓跋猗卢,他还带来了不少眼熟的将领。
无缘无故的,带这么多能打的人来边境,要说他没别的心思,打死北宫纯也不相信啊。
不过他也知道,此时国内局势正复杂,虽然他忠于晋室,但大将军对他也很好,他选不出来到底站哪边。
但皇帝没让他选,赵含章也没逼他选。
他就干脆把耳朵捂起来,把眼睛蒙起来,只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只管守好边境就行。
黄安和令狐盛都说,此时一动不如一静,还当是以安稳为主,所以在发现对面出现了拓跋猗卢时,他没有点兵趁机来一场擒贼先擒王的把戏,而是把统兵权交给令狐盛,然后领着黄安来见拓跋猗卢。
北宫纯慢慢勒住马,隔了百步远停下,高声道:“代王,不知代王缘何到这里来?”
拓跋猗卢握紧了缰绳道:“这里是代国,我来这里巡视天经地义,倒是北宫将军为什么要越过边境线?”
北宫纯冷哼道:“什么边境线,代国亦是我大晋国土,代王别忘了你的王位是谁封的,你乃大晋的代王,亦有守土之责。”
拓跋猗卢咬紧牙关,“那不知北宫将军为何向我代国地界调兵?既是一家人,难道是朝廷信不过我这个藩王,要收回封地不成?”
“代王想多了,我只是照例练兵,”北宫纯道:“趁着农闲,在秋收之前练兵,让将士们手中的刀枪不至于生锈罢了。”
“北宫将军倒是忠心,却不知忠的是谁,”拓跋猗卢讽刺道:“是大晋这个国号,还是赵大将军?”
他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北宫纯就烦躁,没好气的道:“你管我效忠谁,我只管守好国土,只要有我在,任何人都休想通过并州往南走一步!”
这就是并州的战略重要性,只要守住并州,北方的攻击基本被拦在外面。
北宫纯和拓跋猗卢不欢而散,他注视着他们离开,扭头和黄安道:“把我们的斥候都撒出去,盯紧了鲜卑部,派人去联络新平城里的人,拓跋猗卢只要敢南下,立即让人撺掇拓跋六修去打平城,说到底他才是长子,代国的世子之位本来就是他的。”
黄安应下。
拓跋猗卢回到营帐,一腔忿怒全倾泻在了拓跋六修身上,“逆子,逆子!”
“他竟敢不听号令,来人,速去宣他,让他立即来见我!”
令兵领命就要退下,被一个将军拦住,“大王,我们还要打并州吗?”
拓跋猗卢天人交战,片刻后咬牙道:“退兵!”
既然打不成了,那就换一个办法巩固代国的权势和地位。
他垂下眼眸,代国订立世子的事不能再拖了,一旦等赵含章站稳脚步,即便有她的承诺在,怕是也不好再立。
他们不是说没有拓跋六修不孝的证据吗?
他这就给他们送。
拓跋猗卢才退兵,当天晚上赵含章就收到电报了。
她没有说话,只是随手将电报递给赵云欣让她入册。
“刘琨呢?他有什么反应?”
元立道:“刘琨停了饮宴,已经三日不出门,但给祖刺史和豫州赵刺史写了信。”
刘琨手上也有电台,但他没有走电台,虽然他到现在都没弄懂电台是怎么传递信息的,可不妨碍他质疑它的安全性。
他觉得机密的话不能通过电台来说,不止打电报和收电报的人会知道,他怀疑非他联系的人也能听到他的电报。
所以他还是选择写信。
元立道:“卑职让人在驿站悄悄换了信,抄录了一份又原封不动的封回去了,抄录件明日就送到。”
赵含章:……这个是她没想到的。
赵含章揉了揉太阳穴,没有说他做得不对,也没说他做得对。
元立小心觑一眼她的表情,知道这次没有犯错,心情也舒畅了一些,继续汇报事情,“今日陛下去了观星台,请郭璞选吉日,郭璞说择时不如撞日,明日就是好日子。”
明天是七月初一,大朝会的日子,上朝的官员要排到殿外,的确是好日子。
赵含章道:“我知道了。”
再淡定也忍不住起了一个大早,仔细打理了一下朝服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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